江陵府,太子府邸。
此时天色渐晚,斜阳拉起,一抹暇红挂在天边。
在这个奢华的不成样子与整个江陵府格格不入的一处府邸,隐隐弦乐之声传出。
正厅之中,文庆太子坐于主位,郑沅霏与芷雪二人坐于两旁客位。
郑沅霏一幅乖乖女的模样,配上她那诱人的身材实在乖不起来。
“先生,你未曾说过也要来江陵府,若是学生知道了,不如一同来此。”郑沅霏一脸嬉笑道。
“嬉皮笑脸。”芷雪用手指轻轻指一下郑沅霏并且佯装生气道,“我来之时,还听你的婢女说你在家勤学苦练,害得我欢喜一阵。”
“没曾想,你在这江陵府游玩来了。”
郑沅霏嘟嘟嘴小声道,“老师这不是也来了吗?”
“恩?”芷雪轻轻一瞪,吓得郑沅霏赶忙缩缩脑袋。
“我来江陵府是有要事,可不是来观景游玩的。”芷雪一幅正色的模样。
“哦?”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文庆太子倒是疑惑一声,“听闻芷雪先生一直身处深宫弦音坊,来这江陵府能有何要事?”
“不瞒太子殿下,我也是听闻这江陵府藏一戏痴,便想到近些年来弦音坊门槛过高无人可入,便想着亲自跑一趟。”
“戏痴?”郑沅霏疑惑一声,“这世上竟真有此等人物。”
“不过终究是野路子,在那断江村的戏班子里学不到什么东西。”芷雪摇摇头道,“不过我接触他两日,果然名不虚传。”
“今日我也叫到太子寝殿,不如让他在此歌舞一段,正好给太子殿下助助兴可好。”芷雪灵光一闪,便提议道。
“如此也好。”文庆太子点点头。
只见芷雪伸出纤纤玉手,轻轻拍动两下。
大门缓缓拉开,一袭戏服的程青衣携数名伴舞乐师迈碎步前进。
众人眼前皆一亮。
芷雪这两日教他些要领,但从未见过如此正式的着一身戏服的程青衣。
手指动,琵琶起。
青衣轻点步。
舞池叠重影。
潇潇几何终是梦,江陵佳人亦如诗。
一曲罢,歌舞休。
程青衣手中动作落下,跪拜在众人面前。
两日时间太短,程青衣还有太多东西要学,芷雪自然要教些必要的。
这些宫内礼法之事,程青衣还不是甚解,但现在知道跪于殿前,便是进步。
若是在江陵府,众人见完这一曲舞,总是要楞上半晌,最后言一声好。
但文庆殿下毕竟生于京师长于京师,整日接触这弦音坊皇室礼乐,已是见怪不怪。
“戏痴?我看并非传言这般夸张。”文庆太子看完竟打个哈欠道。
芷雪轻轻一笑,玉手遮嘴并说道:“太子殿下与我首次听戏之时也是这般,不过还请太子殿下猜猜,这程青衣习过多久的戏?”
文庆太子一听要猜,那副赌徒的表情便露出来道:“我这眼睛可是毒辣,手上脚下有没有活儿我可一眼看得出来,这点功夫,也就七八年的的底子。”
芷雪听后,了然的点点头,一时没有回复卖个关子。
这时郑沅霏摇摇头道,“文庆哥哥此言差矣,此人乃是戏痴,天赋又岂是常人所比,我保守说,约莫有五年的功夫。”
芷雪轻笑,竖起两根手指,“不瞒二位,在这江陵府的戏班子内,仅仅学了两年的野路子。”
此话一出,倒是让文庆太子稍稍吃惊一瞬。
芷雪继续说道:“说是学,实则在旁边观着而已,我这两日教些步子,现在便已融会贯通了。”
“我自幼呆在弦音坊,还未曾见过有这般天赋异禀之人。”芷雪看着眼下的程青衣,真是越发欢喜。
仿佛是一块美玉,若是细细雕琢,定能惊艳世人。
“竟真能如此?”文庆太子不敢相信的放下酒杯,这才坐直身子,“你且抬头看看。”
程青衣听令,缓缓抬头。
“从何处学的戏?”
“断江村,戏班子。”
“呵。”文庆太子一听,不禁笑出声。
芷雪自是知道程青衣的习性,便提醒道:“太子殿下莫怪,这程青衣之所以称其为戏痴,并非仅仅是因为其天赋,还有这痴傻一般,只知唱戏的性子。”
“哦?”文庆太子见程青衣直视着他的眼神,并且丝毫不惧,这才了然的笑笑,“的亏你提前告知,不然我定要治他的罪。”
芷雪起身微微一欠,说道:“青衣对于礼法一事一无所知,故有冒犯,芷雪现在这给殿下赔罪了。”
“无妨。”文庆太子伸手阻挡道。
郑沅霏也满意的点点头。
“待到回京师之时,再从头教他礼法之事,此次的祭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