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剩两人的时候,袁大人大可安然的从水中走出。”陈七模仿从水桶中走出的动作,“然后再拿出自己的通判令牌。”
“当梁九德看到这腰牌之时,便不会再撕破脸皮,然后便将任由你宰割。”陈七直接点破道。
“总旗大人,袁大人仅是个文人,身无半点武功。”左尚卿正欲提醒道。
陈七则是摆摆手道:“莫要忘了,梁九德也仅是中官阉人,本就像柔弱女子般无力,想必袁大人对付梁九德应该没有什么压力的吧。”
袁谏此时依旧一言不发。
陈七思索一下道:“只不过,袁大人并非一开始就行凶,倒是捆绑起来审问了一番。”陈七摸摸下巴道,“此举意欲何为,实在费解。”
“呵。”袁谏释怀的呵一声,“还有陈总旗思索不出来的事情啊。”
陈七把头转去,盯着他一言不发。
“自然是问问他们来江陵府究竟何意。”袁谏叹口气道,“京师以北所有州县,均是文庆太子之爪牙,唯有的便只剩下江陵府。”
“小小江陵府又有什么魅力,能让这位太子三番五次的派人来驻,定是有些难以言之的隐情。”
袁谏一段发言,便已是承认自己的罪行。
陈七有些气愤道:“这与你凶杀梁九德有何干系?”
“有何干系?”袁谏更加生气道,“若无你这江陵府的总旗,我大可等到文庆太子赶来江陵府之时,三言两句之间把嫌疑转移到左尚卿的头上。”
“若是能将文庆太子所寻之物、之事去寻到,那更是大功一件。”
“虽说一时半会还没法将你拉下马,但也算是在文庆太子面前一表衷心,将来这老家伙若是下台,那上位之人非我莫属!”袁谏一口一个老家伙,冲着法桌前的左尚卿说道。
“大胆!”左尚卿重重拍案。“袁谏,想当年你仅仅是州县属村的一个小小村官,我平日里待你不薄。”
“甭废话了。”袁谏摆摆手道,“左大人,我随你为官十几载,你又可知我的苦楚?”
“你有何苦楚?”左尚卿叹气道。
“为官十七载,上百次遇人行贿,从未有一次应允。”袁谏低下头沉声道,“每月受俸禄十石,勉强够撑起整个府邸。”
“不过年年运送盐引之时,莫要说府衙了,就是到附近州县,也可观其下正八品,正九品之官员,酒池肉林纸醉金迷。”
袁谏自嘲的笑笑道:“你曾称为官者应清风峻节水米无交,但实际情况却并非如此,我一正六品的佐贰官通判,在沿路便可被州县知县略施小计任人欺凌。”
“何人如此大胆?”左尚卿怒目一瞪凶狠道。
“告诉你,你又能如何?”袁谏轻笑,“只因其傍上京师高官,便可如此猖狂。”
”左大人,您老迈昏庸,只知抱残守缺,官场之上你这种人本就活不长久,若非在圣上的天眼之下,想必你的官途也走不顺畅。”袁谏身上的伤口已经浸湿衣物,但他仿佛感受不到一般。
“但圣辉照在你一人身上便已是极限,又怎能同时照顾在我等身上。”
沈尘此时饮完一杯酒,轻轻道一声:“无趣啊无趣。”
便起身,拿起佩剑步出县衙。
陈七此时接话道:“袁大人莫要天真了。”
“若是问心无愧,被人欺凌也应知那仅是一时之快,法网恢恢也总会有人制裁。”陈七摸摸腰间的绣春刀道:“袁大人就算是回来告知本旗,我自然竭心尽力将其送入牢狱。”
“正是因为左大人的问心无愧,这才在官场之上受人赏识,深受圣上赏识。”陈七拱手直冲青天,“深受陈俑大人赏识。”
“而袁大人这般以怨报德,实在是天真了些。”陈七义正言辞道。
袁谏心中不服,但无言以对。
“江陵府有你如此青天,属人民之福。”袁谏感叹道,“不过我若是继续嘴硬下去,陈总旗应当也无办法吧。”
陈七点点头道:“袁大人心思缜密,破起案来的确不易。”
“不过却也还是有应对之法。”陈七拍拍手道。
只见福子从县衙外步入,手中端着一个盘子,用白布遮盖。
陈七掀开白布,从中拿起一样东西,随即说道:“袁大人虽说心思缜密,但毕竟从未做过案,总会留下尾巴。”
“你自知若是偷了钥匙,作案之后我等会将目光注意到刑部,便一时不敢前去归还钥匙。”陈七将手中的钥匙亮出来。
“所以我派人前去你的住处,终是寻到此物。”陈七将手伸去说道,“此物便是关键的证据,你应当无话可说了吧。”
袁谏表情惊愕,他不敢相信竟能找到他藏下的钥匙。
只听福子说道:“袁大人藏东西的手段高明,为了寻此钥匙,亏得在陵凉州与一神偷较量过,不然还真的寻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