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荒无人烟,距离江陵府都要半日,到下一个村落也最起码需要两个时辰。
更何况此时已经入夜,寻常百姓更不会在此处游荡。
再加上这声音不是由远而近,而是突然从身后传出。
任谁都能被吓个魂儿掉。
“谁!”
“是谁!”
奎哥吓得将手中的鸡腿丢向三丈以外,转身就跳起来,将车夫推到前方,挡在自己身前。
陈七啧啧啧的看着那剩下的烧鸡,有些气愤的说道:“你这厮,不吃也别丢啊,浪费甚是可耻。”
奎哥这才看到,来者是人而非鬼。
这才拍拍胸脯松口气,然后气涌上头,怒道:“你是何人!怎么在此行装神弄鬼之事!”
陈七将绣春刀锄地,双手撑在刀柄上说道:“我还要问问你呢?此地荒郊野岭的,你二人在此生火野炊?”
陈七虽说已经亮相,但是很巧妙的站在火堆未照亮的地方。
身影遁于黑暗之中,使得奎哥只能看出一个人站在前方。
“关你什么事!”奎哥走到车夫前面,摆弄一下自己的手腕,仿佛下一秒要动手一般。
“真没想到,你生得如此魁梧,却胆小如鼠。”陈七摇摇头说道,“关不关我事,你说了不算,我说了才算。”
陈七说完往前踏上一步,漆黑的官服亮相二人眼前。
“官服,你是....你是......!”那车夫算是有些眼力劲,一个劲的指着陈七,嘴中却始终说不出来。
“你是锦衣卫!”车夫深吸一口气,终是叫出来。
陈七带着浅笑,歪着头看着眼前二人。
“锦衣卫是什么?”奎哥一脸疑问,只是觉得有些耳熟。
“官!大官!呸,是管官的,反正圣上直属,万万不可招惹的啊!”那车夫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不断求饶道。
奎哥先是愣一下,没想到此人那么有来头,但是气上心头不得不发,继续说道:“我不管,莫要说什么锦衣卫,就是京师的大官来了,那也不得打翻我的鸡腿。”
陈七皱皱眉,觉得此人心智甚不成熟,便再次挑衅道:“我不止要打翻你的鸡腿,还要将你的整只鸡收入囊中。”
奎哥冷哼一声,“那便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说完便一步踏上前来,准备对陈七动粗。
陈七虽说对付不过沈尘,但好歹有个武状元的爷爷,一身武功也不是虚的。
脚下轻功一踏,直接远离奎哥。
奎哥一拳落空,再次愤愤的举起拳头,冲着陈七冲来。
陈七一眼便看出此人空有一身蛮力,并未习过武,但是生来力气比常人大些,故身上都是这些野路子。
想到这里,手中绣春刀依旧不出鞘,迎着奎哥的拳头,直指肩部。
看似轻轻的一点,实际将他的力道全部还了回去。
奎哥只觉得胳膊一酸,便整个人瘫倒在地。
陈七不想动手,便出口说道:“莫要抵抗,尔等随我去趟衙门,也可免点皮肉之苦。”
奎哥揉揉肩膀,很快便缓过来,双手撑地直接站起来,撇撇嘴道:“呵,你让我去就去?我一没杀人二没犯法,你凭啥带我去县衙?”
说完突然灵光一闪,好像想通什么一般。
然后便一幅看透的表情,轻声笑道:“我说你为了什么,定然是想断我财路。”
车夫一听,便有些着急道:“奎哥,莫要......”
陈七屈指一弹,黑夜中,一道流星划过,直接打中车夫的喉咙。
此次陈七的力度不大,仅让他暂时失声而已,不然如此脆弱的地方,这一招足矣让他毙命。
陈七装作被看透的表情,轻轻扶额道:“竟然被你等发现,失策。”
奎哥哼哼一声道:“这趟油水本就不多,我听车夫说你就是个官,这点也看得上?”
陈七叹气道:“要不你说说多少油水,要是甚少,我等这就转身离去。”
奎哥眼睛咕噜一转,心中想着他往少了说,便就躲过一劫了。
正为自己的机智窃喜,便咳咳两声正色道:“我等要三日内,将马车赶到京师,一共,十文!”
说着手指笔画十字。
陈七不禁冷笑,这理由找的甚是夸张,十文,还不够一顿包子钱。
“十文啊,足矣立案了。”陈七仰头想想道:“还是押回衙门吧,好好审一审。”
陈七刚说完,眼神陡然之间凌厉。
本来轻松的手掌,猛地发力握住绣春刀的刀柄。
“嗖。”
长刀出鞘争鸣声。
陈七很是认真的将绣春刀摆在身前,目光凌厉的左顾右盼着。
很显然,奎哥与车夫也被陈七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