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弦音坊有些熟人,想必这样的怪人他会很喜欢。”
说着脑海中想到曾几何时,他还在京师皇宫中穿着开裆裤乱转之时。
在宫中那片花海中遇到一位神仙姐姐,其一幅戏曲中模样,看起来就是是画中人走出来一般。
那时的陈七还很稚嫩,却鼓足着勇气靠近那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画中人。
小脸涨的通红最后憋出一句话,“你,将来要嫁给我。”
一句话直接打破那女子脸上的冰霜,那女子莞尔一笑更是摄人心魄,她弯下腰笑嘻嘻的打量着陈七,见他还穿着开裆裤更加笑出声来。
随即做了一个陈七一辈子也忘不了的动作。
用手指轻轻的弹一下漏在外面的小陈七。
疼的他瞬间鼓起腮帮,但是没发出一丝声音,小脸愈加的通红不过这次是被痛的。
“等你大点再说吧。”说完摸摸陈七的脑袋便扬长而去。
这句话倒是让陈七误解了很久,导致他每隔两天洗澡之时便看一眼到底有没有长大。
而且从那之后陈七便知道,这女子是弦音坊的坊主,连当今圣上都得不到的女人。
紧接着便是孩童有孩童的优势,陈俑的孩子如同太子一般,可以自由出入皇宫之中,只不过陈俑家教严密,陈七自小也知道在皇宫中何事能做何事不能做的规矩。
但是弦音坊,陈七还是整天出入的。
随着年龄一日一日增大,陈七心知廉耻,去的次数也渐渐减少。
说来也怪,陈七儿时遇到的她,今年年前也刚见过。
那副容貌竟然没有一丝被时间走过的痕迹,就算是年前也轻笑着跟着陈七打趣着:“小七,现在有没有大一点?”
搞得挥动绣春刀斩敌如麻的陈七喉咙一堵,又不知怎么回应。
想到这一眉一蹙一举一动都在撩人的坊主,陈七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微笑。
......
“你个呆小旗,连弦音坊都有交集。”苏叶看向下方的程青衣,“这样看来那小子是遇上贵人了,这样的戏痴若是能进弦音坊,定是如虎添翼。”
陈七点点头,等此案告破,便将他送于京师,这样的好苗子,陈七不愿浪费在小小的江陵府断江村。
沈尘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随口问道:“那把我将我带进弦音坊如何?”
“听世人说,弦音坊的女子个顶个的绝色,都是当地选美前三甲才能送进去。”
陈七认同的点点头,“这话不假,儿时不懂事,被那群姐姐围着,也不知适合姿色,现在回想,真的是错过了太多。”
一句话吸引到沈尘的不满,想他回想儿时只能在那片残垣断壁中日日挥剑,再想想陈七儿时躺在莺莺燕燕的怀抱之中。
“真没想到,你儿时便如此风流。”苏叶讽笑道。
“哎。”陈七提醒道:“话不能如此说,那时我还是受害者,怎么能说我风流。”
不过这句话在沈尘耳中更是刺耳,“切莫多言,待到再去京师之时,你定要带我进那弦音坊。”
陈七哈哈一笑,点头道:“一定一定。”
话音刚落,便看到楼下坐于最前排的衙役已经蠢蠢欲动。
程青衣如约随口唱错一句歌词。
那灰色长衫的男子眉头一皱,遂拍案而起,喝道:“你怎么唱的!”
“唱的什么玩意。”那男子左手握着一个紫砂壶,腰间别着一个烟杆,看着不像是平凡人家,但也不是个大富大贵。
就这样的人物杀起来最没有压力,若是逼真凶出现,往往这种人设更容易牵动他动手。
一声爆喝,将茶楼众人的目光吸引过去,湛兴学喝茶的动作陡然停滞,眼神微皱的看着台上,没有任何动作,随即继续喝茶。
陈七往下观察众人,发现并无异常。
“词儿都不熟还敢上来唱戏,你们真是想钱想疯了。”装作茶客的衙役端起紫砂壶喝一口骂道。
陈七心中暗道:戏真好。
“这位爷,您别生气,他是学徒,正上台锻炼着呢,您别生气。”台上的另一戏角为此求情道,“青衣,快,给爷道歉。”
程青衣慢悠悠走下台,准备施礼道歉。
眼前的男子在程青衣还未开口说话之时,一巴掌推在程青衣的肩膀上,将其推倒在桌上。
“唱的不好,还要爷待见?去你的吧。”男子一脚踢在倒在地上的程青衣的腿上,骂道:“真是扫兴,老子明天还来,要是还扫了兴,老子将你这茶楼砸了,还有你这词儿都不会的学徒,不如丢到街上要饭吧。”
骂完掏出烟斗深吸一口,便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