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府,饮江楼。
从早上开始左尚卿就放出消息,说书先生身体抱恙,戏班子需继续在饮江楼唱戏,而且是连续三天。
另设有一衙役故意与程青衣起争执。
只不过程青衣的脑袋除了唱戏其他也装不进去,所以还在今日的茶客中还塞了几位衙役,换上便装,以防出现意外。
三人赶到饮江楼门口,发现客人的数量确实比昨日要多不少。
“小旗大人。”福子站在门口,看到陈七过来,迎上行礼道。
陈七点点头问道:“你们为何不在戏班子看着?”
“回小旗大人,左太守放出消息,称今日在饮江楼设计引诱凶手,要求我们在饮江楼外层层布控。”福子认真道。
陈七往后退一步,看看楼外的他们,用手勾勾将他们三人传唤过来,要伏于耳边说话一般。
三人凑到陈七面前。
“蠢货!”陈七一声爆喝,将三人吓一大跳。
苏叶甚至也咯噔一下。
“就这脑子为何还能当上锦衣卫?也是奇了。”陈七感叹道,“你们若是真凶,见到这阵势还有进门的道理?”
“即使布控,也要注意隐蔽。”陈七一幅训话的模样说道,“在这饮江楼的能施展轻功逃出的窗外看守,注意不要被人发现,另外今夜唱戏结束,程青衣会继续去往断江江头,这次我们会遂了他的愿,你们三人之中要有一个跟踪。”
“剩下二人记住,今日可能会有人与程青衣生起争执,当他离场之时,留意是否有人跟在其后,若是有便死盯下去,若是没有便跟踪那起争执的衙役,只是你们要记住,真凶狡猾无比,多人一起行动目标太大而且易发出声响,注意分散。”
三人低着头,彼此相视一眼,谨遵陈七之言,低声回答道是,便身形消失,隐藏在楼外树林之中。
陈七看着周围的人低声道:“饮江楼内他定然是不会出手的,你看几人遇害的地点,均为荒山野外无人踪迹的地方,所以我们此次封锁所有他犯案的可能。”
沈尘打个哈欠,说道:“茶楼,远不如清寒的百花楼来的有意思。”
“等到真凶现身,到时候就有意思了。”陈七扶正自己的绣春刀。
苏叶双臂抱于胸前说道:“切莫闯了空门就好。”
陈七淡淡道一声乌鸦嘴。
......
茶楼内与往日无样,只不过茶客多了些,因为昨日乞丐一案半夜发生,并且直接被陈七带到县衙,消息被封锁的很严密,除了当事几人,其他根本没人知道此事。
所以百姓自认为这些时日平常无事,安静喝些茶也无事。
所以茶楼内还看见以前的一些旧面孔。
陈七三人寻一安静的偏僻地方坐下,坐等戏班子一众上台。
沈尘拿起茶杯,将茶一饮而尽,紧接着掏出壶中美酒将其斟满。
一股淳淳的酒香徘徊在这桌周围,引得附近经过的茶客不由得皱皱眉头。
要说在何处闻到这味道世人都会称赞一句好酒。
不过在这幽深茶香的茶楼之中的确有些格格不入。
戏角上台,蚕豆上桌,三人一幅清闲模样,看戏聊天,俨然享受的模样。
陈七的座位处于二楼,利于观察楼下情况。
湛兴学的身影也出现在眼前,应陈七的要求,吕奢也在下方,只不过他没有往日的那般闲情雅致,反而是战战栗栗的坐在茶桌前,毫无心情看戏。
小二将茶水端来,陈七随口问道:“今日唱的什么戏?”
“回官爷的话,本次是烟雨泪,讲的是一卖身女妓与书生的爱情故事。”小二回答道。
“为何都是这些戏码。”陈七皱眉问道。
小二面色尴尬,回应道:“官爷见多识广,这些低俗的戏码自然入不了您的法眼,但是我们断江村只是一介小村,寻常唱些正戏生意便不好,只有演些这个茶客来的还多些。”
陈七点头了然,毕竟茶楼还要营业赚取银两为主,这些更能吸引人。
红色幕布掀开,程青衣褪去那身红色的长裙,这次换上花色缎绸群,踩着小碎步进入台上,吸引众人目光。
“说实话,这程青衣若是正常些,也不会屈居于小小的江陵府唱戏。”沈尘盯着前方戏台感叹道。
陈七觉得不然说道:“的确,京师的许多名家大师也不如程青衣来的投入,但是,就是因为如此不正常,这才会如此天赋的程青衣。”
“怎么?”沈尘眉头一挑。
“待到此案一破,我给程青衣安排个去处。”陈七喃喃道。
“何地?”苏叶好奇一问。
“京师弦音坊。”
“弦音坊?”苏叶惊呼一声,“那不是专门为皇宫唱戏的地方?”
“正是。”陈七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