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没有血色白皙的脖颈,慢慢显现出一双手的淤痕。
这就说明六娘在死前被人掐过脖子,只不过疑问的是为何王员外身上没有这样的淤青。
“这淤青五指力大,掌心力轻,说明女鬼并不是马上把她杀死的,想是应该与她说了些话。”仵作把手在淘米水中洗洗说道。
陈七手指轻轻触碰脖颈上的淤青问道:“可是怕六娘惊呼出声,虽然地处城郊,但为保证万无一失,在交流的时候一手掐住她的脖子,说完之后再用力掐死。”
“应该就是这样。”仵作用一侧脏兮兮的手帕擦擦手说道。
“所以女鬼应该与六娘相识,不过这手指的线索的重点却不止这些。”仵作买个关子说道。
陈七用手往尸体脖子上比了一下说道:“重点可是手指的粗细?”
“小旗大人慧眼。”仵作由衷的赞叹一声,“你看这手指的粗细,分明不是寻常女子般的纤细,反而是如同小旗大人般的成年男子般,更重要的是其手之大,虽说可以翘起兰花指但是已经比小人的大了。”
陈七见他也拿手往尸体脖颈比了比,嘴角不由得抽抽,你那五尺的身高,想来寻常女子的手都比你的大些。
不过陈七只是心里想想,没有说出来,心中暗暗惊讶说道:“那就说明其实这女鬼之下实则是个男人?”
“在下不敢妄言,不过有很大的可能。”仵作拱手道。
陈七脑海中回忆起那女鬼的身影,因为晚风习习常常将他的宽松红衣吹的鼓鼓的,也看不到她的身形,另外黑发遮面也看不清容颜。
最主要的是唯一能接触到的线索声音,也尽数被唱腔所掩盖,听起来都是一副尖嗓模样。
仔细想来确实有男子的可能,这样一来混淆所有人的视线不说,自己还可大摇大摆的以真身示人。
“这真凶实在狡猾,从外来看,着女装、发遮面、带戏腔,实则一想均是为自己铺垫。”陈七沉声道。
仵作再次站起身,拍拍屁股,踮起脚尖从一旁桌上拿起几两碎银说道:“小旗大人请看,这六娘的衣物中有一内袋,剪开便有这些碎银。”
陈七随意的撇一眼,心道这应该是无用之物,应是六娘自己存下的钱财,“那可还有发现别的?”
“没有了,能得到的线索只有这么多了。”仵作将碎银放回去,与陈七坐在一起。
陈七为办案马不停蹄,也想着在此坐下歇歇,便与一旁仵作闲聊起来,“你在这江陵府多久了?”
“回小旗大人的话,有些年头了,师从上一个仵作,他前些年去了。”说道这里仵作叹口气道:“多亏遇到师傅,不然小旗大人也看到了,我这等人哪有生计之力。”
二人在尸体前闲聊的场面看起来是有些诡异,但仵作好像是很久没有与人长谈过,一时间竟然打起了话匣子。
“听说小旗大人是陵凉州来的,为何到这江陵府了。”仵作反问道。
陈七不假思索的说道:“陵凉州也隶属江陵府,任职前便对左知府心折首肯,好不容易有此机会能够一展能力,定要尽力而为。”
随意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四太子一事肯定不能提及。
仵作认同的点点头说道:“左太守的为人的确受人爱戴,小旗大人可知以往的江陵府可不是眼前这样。”
“哦?此话怎讲?”这倒是提起了陈七的兴趣。
陈七解下绣春刀,如释负重的靠在后面的棺材上。
仵作也放下手中事物,一屁股坐在地上兴致勃勃的说道:“江陵府以前可是宦官当道,那时候有个锦衣卫千户大人,在这一亩三分地大小官员都在他掌控之中。”
“就在这民殷国富的当朝,也有很多百姓叫苦,所以一连数载江陵府这块烫手山芋,也没人敢接在手里。”
“然后左知府来了?”陈七发问道。
“没错,左太守上任第一天就上奏九封告罪书的事已经是世人皆知,但是只有我们江陵府百姓才知道,那日除了府中重要官员,就是附近所有的村子,上至知县下至九品芝麻,都是一次大换血。”
陈七惊讶的看向认真的仵作,说道:“动作那么大?”
“正是。”仵作很是严肃的点点头。
“那这。。。。。。左知府可是有些不为人知的背景?”陈七试探性的问道。
“那小人便无从得知了,不过那可是千户大人,当朝千户一共也就五百有二十之数,与小旗大人一样皇权特许之人,左知府也能把他掰下来想来背景也不简单。”仵作随口说出来,但发现有些出言不逊,下意识的瞥瞥陈七。
陈七没有放在心上,反而甚至想他说出更多点东西,随口说道:“整个江陵府也算藏龙卧虎,左知府刚刚上任便能翻个底朝天,也不是一般人所为。”
仵作点点头继续发言问道:“不过有些小道消息,听说左知府与京师深宫中哪位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