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知戏子薄情,薄如一面。
但是想来湛兴学身为人师也要与戏子梦之喜结连理,已经免不了受到村民的指指点点。
但湛兴学不顾别人看法,即便是逝去一载,在这房间也随处可见梦之的饰物,可见用情之深。
书桌上不仅是笔墨纸砚,还有梦之的梳妆胭脂、戏服衣物,看起来都擦的发亮,应该是日日看护的缘故。
“呆小旗,本来我也是不信。”苏叶大白天打个寒颤小声说道:“但听他如此言语,会不会是真的啊。”
陈七也小声回应道:“那你可听有说过鬼还会流血的。”
苏叶呆呆的摇摇头说道:“这倒是没有。”
此时湛兴学转过头来,擦一下眼角的泪水,说道:“小旗大人我也听说了王员外一事,不知可是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陈七结束窃窃私语,说道:“王员外的为人你也应该知道,从未有过死敌,只是案发当晚辱骂了那名旦角,这事你可知道?”
“回小旗大人,当晚我也在饮江楼,目睹了此事。”湛兴学一幅了然的样子。
“哦?你也在?”陈七的眉头微皱,妻子逝去方才一载竟还会去听那戏班子的戏。
“不瞒小旗大人,我与梦之本就是以戏相识相知相爱,自从她去之后戏班子便沉寂半年,最近才重新登台。”湛兴学低下头声音低沉,将手中的卷册放在桌上说道,“在下本想此生无梦之,不如一并随她去了便是。”
见他话至如此,竟生出满目向往。
“但无意间路过饮江楼,闭上眼睛可听戏声与梦之竟如此相仿,心生希望,此后便每月都去听上一场,昨日便赶上了。”
苏叶见他情绪很是不定,忍不住安慰道:“痴情之人终有福报,先生日后会有福音的。”
湛兴学听苏叶如此不会哄人,嘴角咧起些苦涩的角度说道:“人死不得复生,对于在下来说世间纷纷扰扰已没趣味,想是不会再有福音了,不过还是多谢小姐祝福。”
苏叶一听这样安慰确实有些不妥,小脸微红不知所措。
陈七继续说道:“但王员外恐是被那红衣吓死,而我也恰好在那晚遇到红衣,确实像索命女鬼。”
“小旗大人可见过那女鬼?”湛兴学惊讶与惊喜同时浮现于脸上,着急的问道:“可是看清她的面容,可否与画中人一般无二?”
陈七摇摇头说道:“并未看清,那红衣黑发遮面,虽说不过两步距离但也被尽数遮挡,而且当时要加害我等,也无暇注意。”
“加害小旗大人?”湛兴学将惊喜收敛下去,惊讶更甚一分的惊呼道,“本想这红衣只是尽些装神弄鬼吓人之事,但谋害王员外之后竟还要加害小旗大人,另将罪行推卸到我那亡妻身上,此十恶不赦之人定然不可轻易放过。”
“还有一事相问,便是这江边女鬼都是何时何日出来唱戏?”陈七转回正题问道。
湛兴学平静一下,不假思索道:“一般都是夜里子时,至于何日便不知了,没有规律可循也不是定日。”
“那上次夜中戏声是何时?”陈七反问道。
“那便是两日前,也就是王员外被害那日夜。”
陈七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起身行礼说道:“如此这般便打扰先生了。”
“在下惶恐,红衣女鬼之事理应登门解释,令外辅佐小旗大人破获此案也是断江村众百姓之当务之急。”湛兴学同样回礼道。“小旗大人不怪罪便已是开恩了。”
陈七起身,突然想到什么问道:“先生的私塾可是村中迎江客栈不远处的那个私塾?”
“正是。”
“无事,闲来一问。”陈七摆摆手,便要出门而去。
苏叶依葫芦画瓢,笨拙的照用陈七行礼的姿势说道:“虽说这句话晚了些,但希望先生节哀。”
湛兴学点点头,冲着二人的背影说道:“送小旗大人,送苏小姐。”
二人步出宅院,步回住处。
发现房门大开,往里看去缇骑四人只有福子赶回来,茶桌之上沈尘也斟杯美酒,看到陈七愣神一下,仿佛是私藏什么好东西被发现一般。
“小旗大人。”福子见陈七回来上前迎接。
“他们呢?”陈七四处看看发现还未回来。
“我派他们先去饮江楼了,我刚从江陵府回来,在刑房从仵作那拿来了王员外的验尸情况。”福子从怀中掏出一页纸递给陈七。
陈七两步走到沈尘前的茶桌坐下,拿起他刚刚斟满的美酒一饮而尽,随即展开手中的书信。
“可是喉骨被打碎了?”沈尘拿出一个新杯子,掏出自己的酒壶再次斟满,还未放在桌上就自己饮尽说道。
“你早就知道?”陈七边看边问道。
“本来以为是个哑巴,但是当时发现是刚打碎的。”沈尘回忆一下当时捏一下王员外的喉结说道:“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