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胞弟。”
“尊上约莫搞错了,如你所说,我本姓林,又如何成得了你的弟弟。”卫成炎注视着铜镜中的自己,并没有转身看苗羽,他双唇毫无血色,若不是真实看见了铜镜中的自己,他永远不会相信在短短今天之间一个人能够发生这样的变化,简直......荒谬极了。
的确荒谬,卫成炎不停平复着心中的骇浪,但是苗神还在世,这件事本身就已经很荒谬了。
今日苗神亲口说出自己是他的胞弟,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但是卫成炎却说不出一句话,每月十五自己会出现虚弱,这是除了林绕梁之外没有一个人知道的事情,就连林成傲也不知道!
空气中一时没人说话,苗羽银色的长发被送进来的凉风拂了起来。他笑了笑,那笑在窗外的春色中显得有些凉薄:“至亲至仇,至爱至恨。”苗羽的声音有些飘忽不定,像是回忆起了什么,淡淡叙述着:“对于儿时的回忆你大抵是没有的,你出生便身体虚弱,好几次几近夭折,有一次实在撑不下去了,生死攸关之际,阿娘心中不忍,取了那冰寒玉中心的料子给你戴上,极北之地千年冰川的中心自成的冰玉千年难遇,终岁不化,配之可永冻万物。就这样,母亲强行终止了你的死亡。”
卫成炎勉强笑了笑,打断了苗羽的话:“尊上许是在石窟被关了太久,炎自小在中原神坛长大,并未曾与你故事中的人有任何瓜葛,我林府上下的确是有一枚冰寒玉不假,不过那是尊上之前亲手送给老头子的,几十年过去,尊上大抵是忘了。”
苗羽冷哼一声,说道:“不必叫我尊上,别人如此称我,是因为我给了他们如今的富贵。”说这句话的时候苗羽身上散发出了一种凌厉的气势,透过这气势看到了一些往昔的峥嵘,随即这种气势便被收了起来,他看向卫成炎,字字句句道:“你却不用,你我之情,亲仇不足以道尽。”苗羽拂了拂袖,嘴角勾出一抹冷笑:“林绕梁的冰寒玉是我给的不错,只可惜是边缘的料子,并非我口中的冰寒玉。”说罢他将手抬了抬,打量了一下拇指上的扳指,看向卫成炎。
卫成炎眼神闪了闪,没说话。
“你应是从小就带着这枚戒指,就不好奇这是何物?”
卫成炎没有说话,这是老头子千叮咛万嘱咐不可丢失的东西,他找过许多有名的工匠询问,具是没怎么见过这样的料子。卫成炎拇指微微动了动,沙哑的声音响起:“这是那冰寒玉中心的料子?”
“不信?”苗羽眼神调侃,将小圆片从中拆卸下来,说道:“阿娘将它分成了两部分,一个给了你,一个给了我。”
卫成炎低声说道:“我虽记忆不全,却也知道从小便是在中原长大,并不曾见过你口中的人。”他的语气有些颤抖,有些不确定。
“你自然不曾见过,也的确是从小中原长大的。”苗羽褐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意味,“那是因为你我二人原本只能存活一个,但是阿娘用了以命借命之术强行将你保留了下来,你的生长被停止在婴孩时期,而阿娘寻了冰寒玉,分作两人佩戴,生机通了。在很多年里,阿炎都靠吞噬我的生机活了下来。”
“尊上的故事的确不错,只是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的的确确不是你口中的阿炎。”卫成炎握着茶杯的手微微一用力,茶杯瞬间碎裂。
苗羽看了一眼碎裂的茶杯:“你已经信了。”
他执起铜镜,举到了卫成炎面前,问道:“此时此刻此番模样,你还不明白?”
卫成炎褐色的瞳孔此刻更加幽深,他没有看这面镜子,只是将它接过,然后盖在了桌上。
沉默持续了很久,卫成炎这才轻声道:“年岁不同......是因为我的生长直到二十多年前才开始。我的记忆不稳,每月十五的虚弱,皆是因为你在借冰寒玉吞噬我的生机。你被藏在了石窟,借助另一半冰寒玉,自行终止了生长状态。”
苗羽哈哈一笑,走到位子上拂了拂斗篷坐下,看向卫成炎,眼中掠过赞赏:“不错。秦如意没有想到,苗若婵阴差阳错将我放出,得阿翡相救,我这才重塑肉身。”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说道:“而我醒了,对你的剥夺之力将日益明显。”他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意味,捋了捋发,轻声道:“阿炎,我此番重出江湖不为别事,只是心中执念尚存,待我找到徒阿......”
“你何必告诉我?”卫成炎低声道。如果告诉他,他完全可以偷偷找一个地方把戒指埋掉,苗羽失去生机的源头,自行便枯萎了,卫成炎仍然是之前的卫成炎,一切正如苗神复活之前一般毫无变化。
半晌,苗羽似乎在思考怎么回答:“我在世前本就已经与阿翡融为了一体,此番重得阿翡,助我出山,肉身却持续不了多久,自然是需要你的生机。我不愿瞒着你。”说罢,他褪下扳指轻轻放在了桌上。“阿炎,你有选择。”
说完,苗羽转身出了屋子。
身后传来桌子碎成两半的声音,夹杂着卫成炎沙哑的低吼。他冲出来,抓住苗羽的斗篷,吼道:“秦徒阿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