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婵躺在客栈的床上,身上出了一层一层的汗,头发上却又结了一层冰棱子,卫成炎在房间内踱步着,不时看向季先生把脉的手,好几次想出声询问,却又忍住了。「?愛阅读l○ve?ueDu.С〇М」他把若婵带回来之后就去叫了季先生,也是因缘巧合,还好遇到了洛一仙一行人。
就在卫成炎的耐心加速耗尽的时候,季先生皱着眉把若婵的手压回了被子,说道:“卫公子可知是谁袭击的你们?”
卫成炎问道:“这个不知,先生可看出了是什么毒?”
季先生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个毒倒不难解,只是要拿到药引子,一来一往会耽搁许多时间,老夫怕坛主不能够坚持到这么久。”说罢皱眉,“据老夫诊断,苗坛主中的应该是雾阳之毒,中此毒者浑身燥热,但头如冰窖,此毒狠绝非常,病人常常不是被毒死的,而是被折磨死的。”
卫成炎的眸子在听到“雾阳之毒”的时候猛地缩了一席,眼睛眯了起来,发出一些危险的讯号,他低声说道:“雾阳之毒来自于北方,解毒方子其实不难,但是只有中原神坛才有?”
季先生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点了点头。
卫成炎点了点头。
从秦淮镇北上到中原总坛,来回即便是快马加鞭也需要四天,但是中了雾阳之毒的人通常撑不过两三天,时间不够了。
卫成炎的睁开眼,目光闪了闪,此刻唯有发信鸽北上,往返两日应当能够拿到回音。季先生已经出去了,卫成炎看了看床上的若婵,闭着眼睛的她显得很安分乖巧,他走了过去,替她掖了掖被子,褐色的眸子光华轮转,低声道:“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
昏迷中的若婵睫毛动了动,但是仍然没有睁开眼睛。她踢开了被子,觉得身子太热了,但是脑子怎么会这么凉呢,好像被人灌进了冰桶里面,究竟是谁这么大胆,竟然敢谋害她,这么想着,心中又觉得委屈极了,她一向与人为善,即便是欺负她的猴子她都没有报过仇,究竟谁跟自己有深仇大恨。若婵脑子混沌得很,又烦躁得很,忽而只觉得有一双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那双手暖和极了,她不自觉地靠了靠。
于是当那双手要离开的时候,若婵抓住了,把它贴到了自己的脸上,啊真的很暖和。手的主人顿了顿,一声无奈的轻笑从头顶传来,若婵只觉得一下子天旋地转,自己就被带进了一个怀里,那双手掌着她的头,她觉得是舒服极了,循着热量的源头就把头钻进了对方的怀里。
卫成炎惊讶于昏迷时候若婵的胆大,一时嘴角勾了勾,想着若是等她毒解了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不知道是什么表情。他把若婵抱在怀里,把被子都给若婵脑袋围了一圈,此景异常温暖且滑稽。
后来的若婵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之后果真有好长一段时间见到卫成炎都结结巴巴你你我我,目光犹疑欲语还休,不过这些又都是后话了。
卫成炎终于收到了回信,来自中原神坛的。卫成炎早在第一天便送信鸽给了坛中旧友,说是旧友,其实是林成傲,毕竟雾阳之毒属于较高机密了,一般人也是拿不到方子,林成傲这种长在林老坛主心尖儿上的娃子倒是有可能。林成傲也是一个很任性的人,只要不是自己想救的人,天王老子都不会救,于是卫成炎一封长书陈情利弊,直指若婵就是当日救他的侍女,且因为他而收到了悔过壁之刑,从此功力大损,这次不敌刺客也纯粹是因为没有从悔过壁的伤痛中恢复过来,还望林小少爷以此为念,交出雾阳之毒的方子。传闻林成傲看到此信声泪俱下,自愧害了苗坛主,又言从此以后唯苗坛主马首是瞻,区区一个雾阳之毒的方子实在是一件小事,一纸文书就让飞鸽给送了过来,顺带还说了一句,务必让苗坛主好好养病,恢复好了以后北上可教他易容之术,不过作为交换,苗坛主易容现身天灯节这个惊天大消息,他会保密的。不知道林老坛主知道自己的儿子背着自己做了这么多“偷鸡摸狗”的事情有何感受。
卫成炎看着林成傲歪歪扭扭的字笑了笑,把方子拿给了季先生,季先生惊喜异常,毕竟这个雾阳之毒的方子自己也是惦记很久了。
可是他们很快发现,事儿还没完,方子中最重要的一味无情草断货了,且是秦淮镇各个药铺齐齐断货。这味无情草性至阳,其实是没什么健身功效的,但就是这种至阳之性让它成为各种阴毒之药的解毒之法。此刻必然是有东家买断了秦淮镇的无情草,目的不言而喻。
季先生回来说明了情况,卫成炎皱紧了眉头,左手放在腰间,右手不提摩挲着自己的扳指,脸色有些阴怒。他低声道:“寸锋,迅速查出秦淮镇买断无情草的究竟是哪位东家。我倒要看看是谁出手如此阔绰。”寸锋当时原本想跟若婵他们一同出去,但是被若婵制止了,后来听到镇外有打斗声,循声而去的时候没有来得及,若婵已经中了剧毒,对此寸锋深感愧疚,他应了一声”是“,就急急退出去了。卫成炎摩挲着扳指继续道:“星月,你即刻起身前往峻栖神坛,坛中应当有无情草的储备。要快!”星月眸中焦急,听罢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