颇超信连着挨了三轮鞭子后,晕了过去,裘姚见状,便令人往他的脸上泼了盆冰凉的水,硬是将他又拉回残暴的现实。爱/阅/读
裘姚冲着奄奄一息的他再度质问:“你说你这又是何必呢?你不过是一个听主办事的从犯,老老实实交代出实情,至多也就是将你送进牢狱,这结果难道不比这鞭刑好受。”
颇超信硬睁着沉重的眼皮,刺骨的水从低垂的面孔上滴滴答答落下,胸口被打破的衣服,沁出条条血痕:“小人从未做过的事,为何要承认?夫人有本事便将我交送官府,您在这里滥用私刑,屈打成招,手段实在是不光彩。”
裘姚怒道:“放肆,都到这份上了还敢逞口舌之能!我倒要你还能犟多久?继续给我打,打到橇出实情为止!”
“夫人住手!”裘姚循声望去,见柏青匆匆过来。
裘姚见狼晴身边的女史过来,心下一凛:“柏青,我在教训下人,你阻拦做何?”
柏青道:“并非奴家要阻拦,是公子要拦。云管家的事,公子已经了解了,公子认为他的死,与王妃和副管家没有任何干系。他令您即刻停止对副管事的拷问,并罚您禁足回心阁一个月,修身养性,静思过错。”
裘姚惊讶地眉心拧起,紧盯着柏青惶惑道:“禁足?为什么?这事明明疑点颇多,公子怎能草率定夺!况且我拷问下人,也是履行掌家的职责,为何要对我施以惩戒?”
柏青目光一寒:“夫人,您这态度是质疑公子的决定吗?”
裴云感到情势不好,便低声劝解:“夫人,公子这样安排,显然是对您有所不满,您若是再质疑他的决定,怕是会将事情变得更复杂。”
裘姚惨然一笑:“我若禁足,那府里的事谁来打点?”
柏青道:“自然是由王妃,管家之权本就属于王妃,只是先前主母心疼王妃身子不佳,才让夫人代掌,如今夫人禁足,还权于她也是理所应当。”
裘姚听得“王妃”二字,心下一阵紧缩,几乎下意识地退了一步,颓败地倚着裴云不再作声。
小厮解开绳子,架住伤痕累累的颇超信,颇超信对柏青道:“劳请姑娘代我向公子答谢救命之恩。”
柏青悯然地打量着他:“其实你最该谢的是梁孺人,若不是她倾力向公子为你开脱,此刻你怕是要为云獒陪葬了。另外告诉你个好消息,公子已命你为新任管家,好好干,不要让他失望。”
颇超信道:“颇超信定不负公子所托。”
自踏进没藏府那日起,裘姚从未受到过一次处罚,而今又是卸了她管家权,又是令她禁足,叫她如何能够平静。
她像疯了似的打砸着房里的花瓶、杯子、各种物件,待把屋里闹得一片狼藉时,又瘫坐在椅上哭着抱怨:“明明只要再拷问一会儿,颇超信定会熬不住招供,公子为何偏要在这个节骨眼上阻挠我?云獒的死本来就疑点重重,我身为后院的管家人,出面调查,何错之有?”
裴云战战兢兢地小声道:“夫人,听说公子今天早上下令时,与梁孺人待在一起。”
裘姚怒目一瞪,骂道:“是梁氏这个贱人?我说公子为何会失了心智,袒护起那颇超信与王妃,原是她吹枕头风,进言蛊惑!”
裴云欠着身子:“奴家觉得梁孺人,这般不遗余力的为王妃她们说好话,怕是这次的事,她也有参与。”
裘姚自嘲冷笑:“原本想利用此事借题发挥,打压王妃的势力,却没想到害得我丢了管家权,这以后的日子,我还能挺直腰板过吗?”
裘姚的样子看着颇为瘆人,裴云惊惧地安慰道:“或许公子只是一时让王妃管事,待气消了,还是会让您打理家事的。”
裘姚发狠:“天真!权柄一旦落入王妃手中,她岂还会轻易交出,况且我本来就是代为打点,如今被公子拂了面子,扣上了罪过,以后就算是拿回来,那些刁奴也不会对我那么敬服了。”
裴云露出抱怨的模样:“都怨那个梁孺人,若不是她,您也不会被弄到这般田地。”
裘姚抚着脑门,难过哭泣:“我现在是什么都没了,恩宠、尊荣、权力,都没了!”
“谁说夫人什么都没了,您明明还有主母的眷顾。”
如定律像一道光似照进裘姚的眼,她忙不迭的上前问道:“如妈妈,是姑母派您来帮我吗,她是不是劝了公子,让他解了我禁足?”
如定律叹了口气:“夫人,您这禁足一时半会是解不的,虽说主母她疼你,但也不可能逼着公子朝夕令改啊,我来这,主要是代主母看看你。”
裘姚的眼睛复又黯然,哭道:“如妈妈,我现在可真是觉着委屈,明明我是为了查清云獒的死,清理门户。可公子却偏听信那梁氏的话,将我给关起来不见天日!”
如定律拉着她坐下:“夫人,别怪老奴说你,这件事您做得实在是不智。那云獒可是曾经觊觎过梁孺人的人,公子对他本就很是不满,可你却为了他的死大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