讹庞了然,容色清明:“我知道你的心思,不过生者为大,芭里氏现在是你的嫡母,不先给她请安,于理不合。(爱_阅_读www.loveyuedu.com)渥丹,以后这礼节上的事,你可不能再像以前那般我行我素了,要知道这人的身份越贵重,就越会有人盯着你挑刺儿。”
渥丹短叹口气,仿佛凝有失落与慨然:“是,女儿谨遵阿耶教诲。”
待离开书房远了,满心不满的渥丹,不悦地埋怨道:“阿耶可真是护着芭里氏那个继配,我久没回家,想先去母亲住得旧宅瞧瞧都不可以。什么生者为大?母亲是细封氏嫡女,阿耶的元配妻子,想那小家碧玉出身的芭里氏,有什么资格悬在母亲头上,想当年她还只是个卑贱的妾室。”
苏嬷嬷听她出言不敬,便小声的提醒道:“郡主,虽说您骂得句句在理,可是这芭里氏现在是当家主母,您这样堂皇光之的数落她,若是被她的耳目听见了,怕是会惹来麻烦。”
渥丹嗤地一笑:“有什么麻烦?我难道还怕她不成?若不是瞧着阿耶的脸面,别说是骂她了,便是这安我都不会去请。”
苏嬷嬷道:“郡主,有件事老奴想要和您说,但是又怕您不高兴。”
渥丹道:“我自打进了府,兴致便已经坏了,不差多来点事情添堵,说吧。”
苏嬷嬷道:“郡主,我从几个婆子那里打听到,刚进府的那个梁孺人,现在住在崇明楼里。”
渥丹的面孔阴沉如山雨欲来的天空:“什么,芭里氏竟又把妾室往里头塞了?她这什么意思啊,不断地往我母亲以前的住的房里塞贱妾,然后又不断让人死在里头,这不就是成心恶心人嘛。”
苏嬷嬷嗤之以鼻地撇了撇嘴:“可不是,她们这下作做法就是在糟践先夫人!可问题是这次的糟践结果,却又与以往不大同,郡主,你可知那梁孺人纳进府已有一个月了。”
渥丹停下脚步,不觉吃了一惊:“竟这么久了?这倒是有意思了,在她前头的几个姬妾,可都是第二天就如母亲当年一般没了,她倒厉害,竟然能安然无虞的住这么久。”
苏嬷嬷神神秘秘道:“是啊,老奴也正为此纳闷呢。”
渥丹的心忽然有些百感交集,这么些年她一直沉湎在母亲的思念,与对真相的寻觅中。而今,一直在黑暗中摸索前行的她,终于看到前头闪起一点光亮。
有须臾的静默,只听得渥丹的滞缓悠长,不过很快她便如常道:“我一直坚信母亲和那些姬妾的死皆是人为,可无奈次次都查不到原因。这梁孺人的身份,照理说应也是芭里氏姑侄的眼中钉,不可能不害她,她能好生的活到现在,想来应是破了那冤魂之说的局,如此看来,她一定知晓了那崇明楼里的所有秘密。”
苏嬷嬷赞同地点了点头:“郡主这推断是说得通的,若是能从她口中得到先夫人之死的内情,那您今日回府就是双喜临门哪。”
渥丹冷笑,玫色的唇角一勾:“走,咱们去芫辉堂
窗外一枝红梅旖旎绽放,这枝提早出现的红色,在一片腊梅花中显得格外惹眼。念慈凝眸片刻,眸中如同冰封的湖面,除了凉透的寒意,不见一丝动容之色。
她转过头看向仙阙音:“阿音,药磨好了吗?”
仙阙音道:“谢妈妈磨了有半个时辰了,想来应是弄好了。”
念慈的眉宇有淡淡的阴霾:“谢妈妈不清楚方子吧?”
仙阙音轻声道:“不清楚,我同她说是您要服用的坐胎药。”
念慈凝神,笑得婉顺:“你这话敷衍的聪明,公子膝下尚无男丁,妻妾中谁能为他生下长子,便能获得无限宠荣。想来府里人估计都以为我正殷切地要生孩子呢,服用坐胎药这个借口,真是甚为稳妥。”
仙阙音道:“孺人谬赞了,我只是拣了不容易让人起疑的借口说罢了。我这便去将药散取来,给您沏成药汤。”
念慈点头道:“去吧,记得多加点蜂蜜,那马钱子和藏红花都苦得很,我怕喝了后会影响食欲。”
院里刚忙活完的谢妈妈,正懒洋洋地眯着晒太阳,仙阙音走向前将她拍醒:“谢妈妈,药材都磨好了吗?”
谢妈妈伸了个懒腰道:“磨好了,老身正准备去找姑娘呢,没想到你却自己过来了。我啊,用杵子仔细地把药捣了几百遍,手都弄疼了!你瞧瞧,这药被我磨得多碎!”
仙阙音笑道:“谢妈妈辛苦了,今个下午你就不必干活了,回屋里好生歇息吧。”
谢妈妈道:“这有什么辛苦的,为孺人坐胎筹谋,是我这老婆子应该做的,等将来孺人生下个大胖小子,咱们院里的下人啊,就能在回心阁的女史跟前,昂着头走了。”
她话说得滑稽,仙阙音听了,忍不住掩住口笑道:“呵呵,昂着头走不就成鹅了。”
谢妈妈衔了一丝嘴损的快意:“哼,那回心阁的人平日就像是一头头的鹅,他们仗着自己的主子管家,都傲气的不知道自己姓什名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