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里,念慈攀下一枝腊梅轻嗅,淡淡的沁香让那充满困惑和恐惧的脑袋,开始变得明朗。(?爱?阅?读Шww.loveYueDu.?om)沉定下来的念慈,开始一步一步分析当下形势,意图梳理出怪闻的头绪。
“事出反常,必有古怪,只是我觉得这没藏府的古怪,倒不像是什么邪祟,而是人为。先主母,两位孺人,这三个人生前的共性,便都是芭里氏姑侄在府中的威胁。今早,主母的狠辣,我已经见识过了,虽说她只是伤了我一只手予以惩戒,但是显露出来心性,却足以证明她有着害人性命的能耐。若这崇明楼闹鬼之事真与她有关的话,那我今夜怕是也要大难临头了。”
念慈正想着,却发现胡愈正在不远处与人低语,脑海里立时生出一瞬警戒:那个胡愈也在崇明楼里待了十年,可为何她却一直没事?听她所言,她似乎一直都遵从芭里裘姚的安排,在这里工作。芭里裘姚走得如此亲近,恐怕早已是其麾下兵丁,我必须要对她予以防备。
丝丝愁绪,几抹悲凉,日落黄昏晓,念慈望了西斜的太阳,轻轻叹道:“唉,夕阳西下,留给我应对的时间已然不多了,但愿我能赶在天黑之前拔出潜藏的危机。”
念慈回到寝房,迷惘地环视了下四周:“先前住在这里的人,都是于次日清早被发现死于床榻。雁过留声,水过留痕,按理说三更半夜被人所害,便一定会有留有动静或者蛛丝马迹,可她们为何却死的无声无息?”
念慈坐下来,目光停留在小几上的点心:“下毒吗?不,若是中毒,理应口鼻流血,唇紫眼青,很容易就被人发觉异常。直接逼迫吞金?这似乎也不太可能,挣扎之间难免会发生动静,引来注意,夜里万籁俱静,不会没人听见声音。”
就在念慈始终找不到因由,一筹莫展之时,一声闷闷的虫鸣响起,循声望去,原是只灶马爬上了佛像。
念慈眼中一定,她快步走到供桌前:“芭里氏若真想害人,大可撒了手去做,何必要惺惺作态的放个佛像在房里?而且还明定不许随便移动。莫非这其中的关窍在这供桌之上?”
念慈连忙上手摸了摸佛像,失落地摇了摇头:“唉,只是个普通的铜鎏金菩萨像罢了,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灶马被念慈惊着,从佛像跳上了新换来的软梨,这一跳便把念慈的视线也引到了软梨上:“对了,刚进屋时,独独中间那盘坏了的软梨没有灶马。软梨肉脆甘甜,理应最受虫子欢喜,可偏偏却没有一只在上面啃食。可见那盘软梨是有些蹊跷的,但是这佛前供果都不是给人吃的,在这上头动手脚,又如何能害得着我,这说不通啊。”
问题既不在供果上,也不在佛像上,如此排除下来,桌上便只剩一物。念慈微微抬首,望向眼前已被胡愈插好的三柱香,
念慈凝神片刻,忽然想到了什么,她闭目寻思,脑海里浮现出软梨上沾染着香灰的回忆:“香灰!之前那盘无虫啃咬的软梨上有香灰!看来问题并不出在软梨上,而是在这所焚的香上!眼下时辰已经不早,不论这个猜测是否正确,我都得速速论证!”
时已入夜,念慈提着一笼红嘴相思鸟回来,正巧遇到四处寻她的胡愈。
胡愈的神色有些窘迫,她柔声问道:“孺人,你方才去哪了?我见您不在,正打算去寻您。”
念慈目光一转,打量着她:“之前公子为了让我心情舒畅,送了我一只相思鸟。刚刚我便是去原先住的地方取它了。”
胡愈低首含胸,微笑道:“这种事何必劳烦孺人亲自过去,其实您大可吩咐奴家去做。”
念慈微眯着眼睛,似笑非笑:“你事情繁多,怕是处理不过来吧,刚刚是来送晚膳的?”
胡愈道:“是的,奴家已经将饭菜布好,另外房里的檀香也已经点起,您可以安心用膳了。”
念慈瞥了胡愈一眼,柔和的语调中带了几分警戒:“有心了,早点歇着去吧,今晚就不必再来我房间了。”
胡愈一愣,问道:“孺人不用我伺候更衣起夜吗?”
念慈道:“我今日疲得很,打算即刻就寝,你若过来的话,会打扰我休息。”
胡愈迟疑了下:“既如此,那奴家就先告退了。”
夜风悠然飘来,四周的树叶随着风声沙沙作响,不知不觉间寒意已经悄无声息的笼来。
念慈走到寝房外,先掏出帕子蒙住口鼻后,方才推开房门。此刻供桌香炉插着的檀香已经腾起薄薄的香雾,丝丝缕缕,散入森人的静谧中。
念慈将鸟笼放在桌上后,便迅速地走出寝房,坐在窗棂下静观其变。
狼晴送的这只相思鸟性子极为活泼,自进屋以前,一直都在清脆啼鸣,没有一刻闲着。可自进了屋以后,声音就变得越来越小,直至过了半盏茶后,就一点儿声音都不出了。
听不见鸟鸣的念慈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她扶着墙缓缓地站起身,怀着无比忐忑的心情进屋。惊讶的发现那只金丝雀竟已趴在笼里,肚子微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