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厄师太也发现了那几声木鱼声的不对劲,便又念了一声法号,道,“念佛应当虔诚,心无杂念。你们如此懒怠,今晚不许用斋,去抄经阁领罚。”
那几个小尼姑停了下来,转头对过厄师太行了佛家礼,道,“住持,弟子们知错了。”
随后,过厄师太收了手里的圣旨,对沈柔道,“郡主过誉了,佛家讲求普度众生,广济贫苦。贫尼所行之事,不过聊尽为尼本分。”
沈柔笑着点了点头,“是师太‘谦虚’了。”
过厄师太有些心虚,但也只以为她说的话不过是普通的恭维话而已,便没有往深处想了。
随后,过厄师太看过了圣旨,确定了这圣旨的真伪后,将它还给了立春。
眼前这个,就是确定无疑的和宁郡主了。
“郡主,”过厄师太道,“既然如此,也别在这里站着了,请随贫尼到会客室,贫尼要跟郡主讲一下为皇后娘娘祈福应做的一些法事和郡主每日的起居等事务。”
沈柔轻笑,道,“好。”
过厄师太摆了一个请的姿势,对沈柔道,“郡主请。”
沈柔曲身行礼,道,“师太先请,前面带路吧。”
“阿弥陀佛。”
过厄师太带着他们走在庵里的走廊,一边说着这渡厄庵的历史。
“渡厄庵原本是一个破旧的小庵,也不叫渡厄庵,而是叫普生庵。”过厄师太说着,前面走来了几个小尼姑,对他们行了佛家礼。
“阿弥陀佛,住持师太。”
过厄师太只是回礼以应,又对沈柔他们道,“当时的普生庵,也没有这么多的弟子,只有一个住持师太,困厄师太。她的俗世困苦艰难,无处寄身,便来了这个山头,用自己所有积蓄建了个小小的普生庵。当时,就连佛祖也只是一张画像而已,没有佛相。”
沈柔听着她说起这渡厄庵的历史缘由,想起前世,她来这渡厄庵,要比现在小很多。
当时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又在桑礼的掌控之中,没有任何靠山。所以这过厄师太对她从来都是面若冰霜、寡言少语,似乎是多说了一两句话,她在庵中和这个小女孩……或者说是奴隶的面前,就会失了几分尊严。
想着,沈柔看了一眼侃侃而谈的过厄师太,想着如今自己和前世不甚相同了,这个师太的态度自然也就不同了。
前世是桑礼带来丢在庵里的一个小女孩,家破人亡、孑然一身,没有人认识也没有人在乎,自然是任她打任她骂,任她欺辱任她砍。
现在虽然也是家破人亡,但有个和宁郡主的封号,又嫁入国公府,担着一个世子夫人的名号,自与往日不相同了。
也应与她庵中的那些奴隶不相同。
她现在虽然是受了小人的陷害,沦落至此,但总归还是有人记得的。若是缺了胳膊少了腿,或者是干脆失踪了,对她来说,莫不是灭顶之灾。
而且,沈柔方才注意到了这过厄师太和她的小尼姑用奇怪的眼神打量过她身边的这几个随从。
想来,她们也已经看出这些,都不是等闲之辈了吧?
现在说的这些什么历史典故,除了试探,大概就是掩饰了吧。
“后来因为借山过道的人多了,见了佛庵,便入内参拜佛祖,也敬献一些香火钱。再加上困厄师太平日除了念经礼佛外,也去山间采药,以药化缘。慢慢的也就积攒下了一些家底,请人为佛祖打造了金相,后来修过几次佛庵后,也造了菩萨玉像。”
沈柔一边走一边听,走到了庵中的一个院子,忽然吹来了一阵风。
沈柔仍跟着过厄师太,后面传来了尼姑的声音,“几位施主,怎么了?”
那时洒扫庭院的小尼姑说的话,沈柔回头看了看他们几个,只见他们的神色都有些异常。
“怎么了?”沈柔出口问道。
原本新月是要说些什么的,唐辰站在她背后,扯了一下她的袖子。
她会意,便对沈柔摇了摇头。
立春也用笑缓和了一下尴尬僵硬的气氛,指了指迟归和新月,道,“主子,师太,这两个下人平时小打小闹惯了。到了庵里,还是玩闹。我方才是警告了他们一下,所以闹着别扭呢。”
迟归和新月闻言,对视了一眼,假装有些不情愿地别开了脸。
沈柔佯装严肃,斥他们道,“还以为在家里呢?!这里是佛门清净地,由得你们瞎闹吗?”
新月嗫嚅道,“是他先……”
沈柔喝道,“闭嘴!我骂过你们多少回了?不长记性就给我滚回去。”
新月说哭就哭了,站在一旁不敢说话。
迟归则显出一副认错的姿态,道,“主子,我错了,不敢闹了。一会儿,我就和唐辰下山去。”
过厄师太看了一眼那个扫地的尼姑,尼姑对她轻轻地摇了摇头。
过厄师太想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