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这段路,老奴跟着陛下去,不必劳烦贵妃娘娘了。”
桑贵妃皱眉,“臣妾只想为陛下分忧,若是见到了皇后娘娘有越轨之举,臣妾还能提醒娘娘克制。”
太监笑了笑,道,“贵妃娘娘若是真想为陛下分忧,不如多劝劝桑大人好好想办法,除去陛下的心头大患。”
桑贵妃捶了捶自己的额头,不耐道,“那崔氏何等样人,多少人物栽在她手里,我那哥哥又岂是她的对手……”
话还没说完,那太监就跟上皇帝去了。
桑贵妃皱眉看着自己身边的奴婢,道,“你偷偷跟去看看,有什么事情,随时来向我汇报。”
“是。”
……
姚甚很快就来到了凤鸾宫,只见凤鸾宫里的人来来去去,没有一个人理会他,就连从宫里出来的太医,也只是匆匆看他一眼,便绕着道离开了。
姚甚进了凤鸾宫,遇上了眼圈发红的沈嬷嬷。
“沈宁怎么了?”
姚甚握着手里的青宏剑,几乎是颤抖着说出这句话。
凤鸾宫里来来去去,做着没用的事情的婢女,不愿言语匆匆离去的太医,似乎都像是沈宁的判官,他们的表情行为,都像是判了沈宁死刑一般。
沈嬷嬷哽咽地摇了摇头,张了张口,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怀儿呢?”姚甚着急地追问道。
“在里面。”许久之后,沈嬷嬷深吸了一口气,压制住了自己的泪意道。
姚甚不顾任何礼节就要往里面走,忽然传来了姚城的声音,“皇叔。”
姚甚听见了姚城的声音,就感觉一股冷气从自己的脚底一直窜到了自己的头顶。
他从年轻时候,就一直听姚城喊他皇叔。从他小小的时候,他就缠着自己跟他玩,从调皮的孩子,到后来的纨绔皇子,每次他听到皇叔,就知道自己的太平日子又被掐断了。
太皇太后封姚城为皇太子,到太皇太后薨逝,姚城继任他那个懦弱无能的兄长成为皇帝以后,他还是畏惧这一声皇叔。
太平日子到头了。
姚甚手里紧紧握着青宏剑,转过头来看着姚城,十分不情愿地抬起手,对姚城施礼,道,“陛下。”
姚城知道他这声陛下,是极不甘愿的。
自从太皇太后殡天以后,他的父皇也随之驾崩,那时候,他的母后不惜一切扶他登基为帝。
在登基前夜,他的母后告诉他,其实在他所有的兄弟,莫能与他相争。太皇太后对皇帝的人选,从来只有姚甚和别人。
尽管天下的人都为他一副玩世不恭、不问世事的模样所欺骗,但坐在权位上的人,大都知道真正的威胁在哪里,是谁。
“姚甚是太皇太后的幺儿,自古父母爱幺儿,不是虚言。姚甚是你所有的皇叔皇伯里,唯一一个继承了她的遗志与性格的人。若非太皇太后对天下权势相争的残酷看得明白,若非她自己就是从血海之中翻腾而来,这个皇位怕是还轮不到你做。”
母后的话言犹在耳。
“城儿,你记住,坐上了这个皇位。你与他的叔侄情分就一刀两断了,从此你必须与他虚以为蛇。否则,他一旦反水,背靠着的崔氏,太皇太后的那些旧臣,还有朝中的墙头草,一定会倒向他,扶持他登上大宝,到那个时候,咱们母子就再无生机。”
姚城的母后,自当上皇后以来,便一直敏感地察觉太皇太后的每一点动向,很早就将姚甚视为了眼中钉肉中刺,至死不休。
姚城看着面前这个似乎还带点礼节,维持这那点可怜的君臣之礼。
“皇叔何须多礼,起来吧。”姚城淡淡道。
姚甚直起了身来,看向了姚城,姚城察觉到了他眼中的复杂情绪,无措、不耐与深刻的恨意。
在他的面前,他的这位皇叔从来是个不食人间烟火、无欲无求之人,却没想自己有一天也能看到他这么“有人性”的一面。
这样有血有肉的姚甚,带着弱点,似乎要比那清冷无求的姚甚好对付得多。
只是,沈宁命薄。
“方才听闻宫婢们传言纷纷,说皇叔带着皇祖母的剑闯入宫来,急匆匆的,不知所为何事?”
姚城明知故问。
但他以为,沈宁病重的消息是锦怀从宫中传出去的。正在猜测,姚甚和锦怀安插在宫里的内线有多少。
其实,沈宁病重的消息,是在桑府的靡烬传到绍亲王府的。
前几日,沈柔出嫁。靡烬在桑府中偶然听见桑礼说要在当夜叫沈柔见血,他信以为真,趁着桑礼会客的空档,跑到了靡国公府,竟还真意外救下了沈柔一命。
后来靡烬担心自己离府的事情败露,又匆忙赶回了桑府。
没想到,刺客的目标不是沈柔,而是他的爷爷,忠义两全的靡国公。
桑礼……不,桑礼背后的幕后主使在故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