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臂,斜着眼看他,“我怎么没听说过狐狸是黄鼠狼的亲戚?”
靡黎圈着她,轻轻地晃动着,道,“那是你没有我博览群书,我可是个江湖通。”
“那你得说出个道理来啊。”
靡黎低着头,看着她精致的眉眼,道,“这黄鼠狼爱偷鸡,狐狸也爱吃鸡,这两东西肯定是一窝的。”
这“道理”着实让她无言以对。
“那我为什么是狐狸?”
靡黎看了许久,用手轻轻地画着她眉眼的轮廓,深情道,“因为小狼狗和狐狸是本家,你这狐狸嫁给我,是亲上加亲。”
沈柔捶了一下他的胸口,嗔怪道,“你这狗屁道理……”
靡黎委屈道,“你想听还有别的道理。”
沈柔从头上拔下玉簪。
她匆忙赴靡黎的约,未来得及熟悉,便拾起玉簪将自己的长发都盘了起来,现在玉簪拔了下来,她如瀑长发便飘落下来,掠过了靡黎的脸,随意地落在了靡黎的身上。
靡黎感觉脸上痒痒的,脖子上忽然贴了个冰凉的东西,他脖子当时挺得僵硬,佯装害怕道,“女侠饶命!”
沈柔握着玉簪,挑着眼,“不想死的,就给本女侠想清楚了,好好地说。”
靡黎一本正经道,“是!狐狸女侠!”
“怎么样呢?”
靡黎清了清嗓子,道,“女侠的眼时常爱显露狡黠,有时又轻缓一眨,带着一种魅惑众生的妖力,令我心神荡漾。我想着这普天之下的动物,也就只有狐狸有如此媚力……”
沈柔听着,左眼轻缓一眨,带着深情的诱惑,声音轻软,“是这样么?”
靡黎被她这一眼勾得,真仿若入了迷一样,声音变得有些沙哑了,“听说狐狸会偷男人的心,自从我见到女侠以后,日渐沉沦,慢慢丧失了心智,一心为你所俘获。早已没了自我,全心……”
他看着沈柔的眼渐渐明亮,透着光彩,就像无月之夜的星星一般,闪着光芒……
沈柔轻声道,“全心……”
“全心只钟情你一狸……”
沈柔的眼泪从眼里滑落,“狐狸不是狸,狸猫才是猫……”
靡黎抬手抹去了她脸上的泪痕,重新改口道,“全心只钟情你一狐……”
沈柔感觉到自己的眼泪顺着脸颊一直滑落到了下颔,摇摇欲坠。
“将新娘送入洞房……”
这高亢的声音将她从那甜腻的回忆里生生拉扯回来,立夏也不知盖头下的沈柔有如大梦初醒,扶着她的身往新房的方向引。
这习武之人的力道,怎如此的大?
就好像这无情狠辣的世事,将她与靡黎强硬地隔开一般。
沈柔感觉到了一种极深的眷恋与不舍,她的目光一直落在靡山身上,虽然只有一片红雾和模糊的轮廓。
但那是靡黎啊……
立夏扳过她的身子时,一直垂着下颔的那一滴倔强的眼泪终于落了下去,滴在冰凉的地板上。
然而这喜堂之上的那个新郎,并非她这甜腻的回忆里深情的男主角,而是一个板正的少年。
他肃立在原地看着不舍离去的嫂嫂,面上与心间皆毫无波澜。
他只是受族公之命,来为自己的一个兄长,行拜堂之礼,给这位素未谋面的嫂嫂一个名分。
该有波澜的,不是他。
而是那个在雨中往京师策马狂奔之人,冰冷的雨水疯狂地打在他的脸上,泥水溅在了马的身上。
此时,马似乎与他同心同志,共同往他们向往之处,疾驰狂奔,不顾危险,不顾冰冷,不顾泥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