靡国公睡着了以后,沈柔走出了正厅,看见唐辰一直看着她。爱?阅读?
她想着,大概是有话要说吧。
“唐大夫,你说吧。”
唐辰轻笑,这丫头果然聪明。
“那我就直说了,国公爷的身体大概是不行了。”
沈柔皱了皱眉,唐辰说话真有些直接,不像别的大夫一样,说些气血不畅、郁结于心的套话。
这反倒更让她揪心。
唐辰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心事,摊了摊手,“得的什么病,说多了你也听不懂。况且,国公爷这把年纪,体衰多病也是常理。”
沈柔心里记挂着靡黎,想着靡黎自幼在靡国公的膝下长大,受尽了靡国公多少疼爱,这祖孙情深的。
若是让他失去这么一个亲人,绝不比她的丧亲之痛浅淡半分。
沈柔的心像是被剜了一块。
她问唐辰,“那你有办法医治吗?”
唐辰回道,“延年益寿倒是没什么问题,就是总有油尽灯枯的时候,得早些安排身后之事才是。”
迟归怒斥一声,“说得什么丧气话!”
沈柔当即瞪了一眼,迟归捂住了嘴看向靡国公的房间。
沈柔心里有底了,既然靡黎不在,那么就希望靡烬能够愿意回来靡国公府,守着靡国公过完剩下的时光了。
于是,沈柔把立夏和唐辰留下照顾靡国公,准备打道回桑府。
临走之前,迟归担心地看了看唐辰,道,“柔儿,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夫,能行吗?”
随后,站在唐辰旁边的立夏登时亮出了一把匕首,“主子放心,有我在,绝对不会让国公爷伤了一根汗毛!”
“少侠好功夫!”新月又找到机会练习她的中原话了。
……
沈柔回到了桑府,便到自己的院子里梳洗了一番,让那个迟归上屋顶看看桑府的情况。
迟归看了半天,沈柔梳洗好了走出来,他便跳下来,对沈柔道,“柔儿,那个靡烬就是个跟屁虫,一整天都跟在那个跋扈骄横的小姐后头转,看样子是没什么机会接近他了。”
这个结果本就在沈柔的意料之中。
她问新月,“今天在街上买的东西,带回来了吗?”
新月指了指屋子,“里面,我去拿!”
说完,新月就进了屋子,把今天在秋雅铺子里买来的胭脂水粉和清宁仙子图都拿了出来。
沈柔拿起了清宁仙子图,递给了米梅,“这幅图留着,放在我房间的箱子里。”
米梅接过了图,又回了房间。
沈柔理了理衣服,对新月和迟归道,“走,我们去看看桑府小姐。”
“平时我们跟她也不对付,这会儿去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吗?”迟归道。
一旁侍奉的米梅道,“你这中原话也没比新月姑娘高明多少,哪有这么说自己的?”
沈柔倒是不在意,带着笑问迟归,“那你觉得我像不像黄鼠狼?”
“你像凤凰。”
沈柔收敛了笑意,没有接迟归的话,带上了米梅一起去给鸡拜年。
而此时,桑采在自己的房间里教训她那些“不懂事”的丫头,这些丫头可恶至极,竟然让她打扮成低人一等的模样出门去,让她在沈柔的面前是颜面扫地!
丫鬟们跪在地上,一个个仰着脸,让桑采挨个儿扇巴掌。
沈柔来了桑采的院子,因为所有的丫鬟都在房里挨打挨骂的,门口就剩一个靡烬在那儿守着。
正合沈柔的意。
她开门见山对靡烬道,“爷爷时日无多了,你要不要回靡国公府侍奉他老人家善终?”
这话直戳靡烬的心肺。
他与靡国公虽然没有靡黎那么祖孙情深,但自己到底也是在靡国公膝下长大的,不可能没有亲情。
靡烬心里十分纠结难过,但说出口的话却是极为冷酷无情的。
“我是桑府的家奴,只有主人,没有亲人。”
沈柔冷笑,“所以你是甘愿当桑家的狗了么?”
“我心里只有桑小姐,不管桑小姐把我当成什么,我都是心甘情愿的。”
桑采在屋里生气的时候,忽然听见了门外的谈话声,于是走了出来,正好听见了靡烬的这一番“告白”。
虽然看不起靡烬,但是有人这么巴着,她心里当然是觉得舒坦极了。
尤其,这话是在沈柔面前说的。
沈柔看向了桑采,温柔一笑,“妹妹真是好福气。原以为妹妹有小侯爷那样尊贵不凡的人追求,已经胜却人间无数,没想到还被这靡家的男儿捧在心尖上疼爱,真是令人艳羡。”
这话在桑采听来或许舒坦,但对靡烬来说,只觉得难堪。
他对桑采恭敬地行礼,“小姐。”
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