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笑回应,见沈宁正专心地看着戏。〖?愛阅讀l○ve?ueDu.С〇М〗
点茶人对姚甚弯了弯腰,道,“那沈公子您先看着,我顾着别的茶客去了。”
“嗯,你去吧。”
之后,点茶人拎起开水壶往沈宁那边去了。
他给沈宁添了水,沈宁问他,“刚才你照顾的那个人,就是排这幕三蒿恨的人?”
点茶人惊讶问道,“夫人怎么知道?”
沈宁道,“方才门子领我进来,我问过那个位置,他说是给排戏人空着的。就是贵客,也不给坐。”
点茶人道,“是啊,那位公子……”
锦怀忽然俏皮地打断了他的话,“那位爷看起来也有四五十岁了,怎么还公子公子的叫着?”
点茶人道,“公子是尊称嘛,更何况,这公子没有苍老之态,叫老爷不是感觉有些颓然么?”
锦怀笑而不语。
之后,见锦怀不捣乱了,点茶人又继续道,“那位公子姓沈,单名一个甚字。几年前就认识我们班主了,一直给我们戏院改戏,排戏,偶尔自己技痒,也写了几出戏给唱,算挺有才华的文人了。”
沈宁问道,“你是说,他几年前就用着沈甚这个名字?”
这话说得那点茶人一头雾水,“这名字不是生来父母就给取了的么?别说几年,恐怕都用了四五十年!”
说这话的时候,点茶人还瞧了一眼锦怀,显然是回怼她方才那番话的。
锦怀也不恼,只是饶有兴致地瞧着那“公子”。
“公子”偶尔转过头来瞧着锦怀,眼中颇有些宠溺。
点茶人见此,问沈宁道,“夫人问得仔细,莫不是要寻个女婿?”
锦怀闻言,笑得合不拢嘴,连忙道,“对对对,寻个老女婿!”
沈宁嗔怪看锦怀一眼,但锦怀明显还没闹够,还追着跟点茶人道,“况且,这问得还不够仔细,我还要问你他家住何处,可娶妻否,家中老小几何,家底殷实或瘠薄?”
点茶人不知道她与那沈公子的关系,以为她问得这么仔细,还真是因为看上了他!
于是,点茶人认真地回道,“他家住城东,有个小破房子,挤在绍亲王府旁边,跟绍亲王是邻居。至于婚姻,以前倒是听说他有个妻子,也见到那素衣女人常常上街买菜,人家都叫她沈大嫂子,只是沈大嫂子沉默寡言,不太和人聊天,也不说自己家里的那些家长里短。”
锦怀追问,“那沈大嫂子呢?”
点茶人道,“听说是没了。”
“没了??”
点茶人点头表示肯定,“大概有两三年了,忽然沈家就挂了丧。记得那日,沈公子也不来戏院,只是去寿材店买了口棺,请了几个力巴,抬着城外埋了。”
沈宁觉得有些奇怪,“那后来呢?”
点茶人见没什么人要添茶,索性在沈夫人这里坐下来,闲谈起来,“后来,沈家就再也没人出来买菜了。他也没有父母需要奉养,膝下也没有儿女。沈大嫂子去世了,他就一直鳏居着,就跟他边上的邻居,绍亲王一样。”
说着,点茶人还叹了一下,“还以为这样痴情的人,就戏本子里唱的,没想到真真就见着了俩。当初,我们班主劝他续个弦,有家常来戏院听戏的小姐,十分中意他的,却被他婉拒了。之后,班主也就不再谈这个事了。”
“至于家底,沈公子可算是一穷二白了。要不是这几年,他给我们戏院写戏本子,班主无论如何都要给他点润笔费,他估计还吃糠咽菜呢,前几年,瘦削得紧。”
锦怀听着这些话,忽然掩嘴而笑。
他哪儿用得着吃糠咽菜,分明是前几年她常让人给他带一种进贡来的花生糖板,他一时贪嘴,吃得多了,不知怎的,牙就肿了。
看了几回大夫,大夫一直劝他少吃花生糖板,喝着药,清淡饮食。
可他,肿了的牙消下去,他又开始舔糖板,又请了大夫来家里看。几次之后,大夫见他不遵医嘱,索性不上府来给他看病了。
府里的老管家见他总是疼得吃不下饭,请了大夫,大夫一听是他,就甩手不管,这才捎了信给宫里,央求皇后娘娘放了锦怀儿回来,看看他。
她回去正赶上了饭点,老管家煮了好几样清淡的小菜放在他面前,他捂着肿起来的脸颊,摇了摇头,“疼,吃不下。”
老管家无可奈何地看着锦怀,道,“您看王爷他,大夫说了不能再吃糖板,我也给他收起来了,他一好就翻箱倒柜地找糖板,一疼起来,就吃不下饭,眼瞅着就瘦了一大圈。我也是没办法,然后宫里来人,说是陛下知道王爷喜欢糖板,又送了来,我哪儿敢推辞?”
锦怀只好去求了大夫来给他看,大夫在锦怀的一阵哀诉之下,才勉为其难地来给他瞧瞧牙病。
看过了以后,大夫也不管他是什么王爷的天大的身份,直接恶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