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晴听闻眼圈红了,不仅是因为李墨言刚刚说了要为了自己去打仗这种令她感动的话,更是因为她知道吐蕃在这个时期还不属于中国,这场仗怎么打都必败,这怎么可以?她在他的怀中不由自主把他抱的更紧了。〖?愛阅讀l○ve?ueDu.С〇М〗
如果这两个选择一定要让她在里面选择一个,那这次她宁愿选择让自己变成文成公主去和吐蕃和亲,也不愿意让他去打这一场必败的仗,曾经自他胸口汩汩冒出的鲜血直到现在还能灼疼她的心,刺痛她的眼。
翌日一早,李愔一瘸一拐地来了,此时此刻,即便他身上带着被他老爸揍的伤也依旧没能压住他动不动脾气一上来就无法无天的个性。
“三哥你不敢娶我娶,我把她生米煮成熟饭,我看他怎么把一个残花败柳往那送!”李愔站在地当中生气自己哥哥不作为。
生米煮成熟饭,残花败柳,这么不堪入耳的词不禁令李墨言眉头皱了皱,而常晴坐在一旁只是默默低下了头。
“你先坐下吧!”李墨言蹙眉看了一眼自己这个动不动就不计后果时常意气用事的弟弟。
李愔急了跟他皇上老爸都一样干,哥哥算什么?他当场就来了一句,“我不坐!”其实他也坐不了,只能站着,要么趴着,他的目光紧接着又转向一直默不作声的常晴,“常晴!我哥不娶你我娶,你现在就告诉我你愿不愿意,愿意现在就跟我走!”
“李愔!”李墨言破天荒地发火了,“这件事交给我吧,你不用管了!银月!把他送回去!”李墨言不想再看他什么事情也解决不了继续在这里闹,朝侍卫银月吩咐一句。
“不用我管?不用我管你倒是干点事啊!”李愔行动不便被银月架着往外走依旧不依不饶,他扯着脖子大叫,“什么也不干就在这坐着,难道你还等着吐蕃那家伙在这件事上让你一轮?”
李墨言被吵得脑仁直疼,把视线从李愔身上收回来。
一旁的常晴从头至尾坐在一侧一言不发。
李墨言后来出门了,其实这两天他也时常会出门,常晴知道他是在为自己的事奔波,她趴在窗口看着外面的天气一点点转阴,进而淅淅沥沥下起小雨。
西安原本就是个少雨的城市,这个时候下雨意味着什么呢?
长安城整个都笼罩在一个湿沉沉的雨夜里,东城门都已经关闭了,这时候突然开启,而后一辆马车踏着地上的雨水咔哒咔哒地从外面进入城内。
大兴宫,驸马王文宣一手撑伞,一手搀扶着已经怀孕七个月的汝南公主,汝南公主甚为疼惜腹中的宝宝,她托着高高隆起的肚子,走路缓慢而仔细,生怕有什么闪失。
“下次探望母妃我自己过来就行了,你不用跟着了!”驸马在这种场合拘谨又放不开,连她看着都觉得难受!
道路湿滑,王文宣小心仔细托着汝南公主的一只手臂,“照顾公主乃文宣份内之事,文宣怎么可能让公主独自前来?事其亲者,不择地而安之,为夫也是自愿的,公主无需介怀!”
自愿一词显然是这句话里汝南公主最爱听的,她转过头十分满意地看了他一眼。
一身着连帽斗篷把自己遮挡得严严实实的身影行色匆匆从相反方向与他们擦肩而过,不管是谁,遇到公主这么不敬显然有些说不过去吧,汝南公主目光随之转过去。
“公主!小心水坑!”一旁的王文宣提醒一句。
自己的宝宝才是大事,不能滑倒了,汝南公主赶紧把没落稳的视线又收回来。
两个人依旧是一个人撑伞,一个人被小心仔细搀扶向宫门那边走着,许久,王文宣回眸朝着已经走远,与记忆中某个与之极为相似的那个身影看了一眼,
某个光线不那么明亮的室内,李墨言端坐一侧开口说道:“贤妃娘娘远赴幕阜山为大唐祈福,今日回京一路辛苦!”
贤妃唇角微挑露出一丝不屑呵了一声,她没说话,过了很长时间,她声音颇为慵懒撩起眼皮说了一句,“王爷的这步棋下得果然高明啊!既保全了自己,又拯救了那姑娘!”
李墨言当然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他幽深的眼瞳略带一丝笑意,“贤妃娘娘心中隐忧得以排解,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不是么?”
面对威胁没有人会喜欢的,只不过贤妃并没把这种情绪表现在脸上,她挑了一下眉又深吸一口气,“没想到你会通过本宫的娘家人给本宫施加压力!”
“当年的秦王府十八学士如今各有所长,贤妃娘家不甘雌伏借此重拾当年荣耀,贤妃娘娘也是愿意看见的,不是么?”庙堂之上各种打压和权争,拥有着前朝皇室血统的李墨言绝非个案。
遥想当年自己父亲还是洛阳城一介普通书生,若不是秦王建文学馆,罗致四方文士,收聘贤才,自己父亲何以有机会跻身朝野。
毕竟谁都不愿意看着自己家族衰落下去,贤妃睫毛细微颤了一下,两权相利取其重,或许,这就是人生当中最现实的一种身不由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