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常晴快步走出门去,李愔把刚刚再次投向她的视线收回来。(爱阅读WWW.LOVEYUEDU.COM)
李墨言走到床边掀开李愔身上的被子和裤子看了一眼,看得出来,对他施以杖刑的人还是手下留情了,没给他打得皮开肉绽,他们的父皇应该也只是想简单的对他施以训诫,并没真想把他怎么样!
李墨言拿过旁边的金疮药坐在床边亲自为弟弟涂药,李愔趴在那儿盯着面前空荡荡的某处许久,喉咙吞咽了一下。
“明知没用,这么做有何意义呢?”李墨言忽而发声。
李愔一听又坐不住了,拧过身子,“难道什么也不做,就那么看着她被父皇嫁到吐蕃去么?她哪有他说的那么大能耐?又呆又笨的蠢死了!我不管!他非要那么做,我就把常晴娶进门,看他到时候拿什么嫁?”
“你们在说什么呢?”
李墨言和李愔闻声齐刷刷转头,就看见本来是去端药的常晴手里拿着一包什么东西站在门口。
这事显然已经瞒不住,李愔那时候就想说了,他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丝毫不去管身上的疼,“原本要嫁到吐蕃去的那个宗亲得重病要死了,我父皇打算让你替她嫁过去!”
不出所料地,常晴被吓到,同时也被惊到了,手里拿着的那包碎冰块啪嚓一声掉在地上。
李墨言赶紧起身走过去,他拢臂把她圈进怀里,声音沉稳而坚定地说:“没关系!有本王在,本王不论想什么办法都会阻止这件事的!”
阻止?用什么阻止?文成公主,这四个每一个学过历史的人都必定会知道的字不由自主浮现在常晴眼前,她的眼睛湿润了,他们不懂,他们都不懂,别的事或许他们都能阻止得了,但唯独这件事却不行。
一切就如九连环一样一环扣一环,历史就是这么的与她开着玩笑,她本是去阻止李墨言与吐蕃通婚,却不想给自己挖下了这么大的一个坑。
她促使了文成公主的出现,却一丝一毫都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竟会成为文成公主这一角色。
文成公主是历史上重要的一环,她带去了各种各样大唐的先进技术,维持了地域间的平衡,她是不可或缺真实存在的一个人物,没人能改,也没人能将她从历史上抹去。
这就是历史滚滚向前的巨轮,它波澜壮阔,势不可挡,所经之处形成强大的漩涡,人在它面前只不过是地上的一粒沙尘,轻而易举被卷起,然后与它一起前行。
李墨言毫无疑问紧随其后也进了宫,他要是能说动他的父皇,历史上也就不会有文成公主了,因此常晴对此也没抱有什么幻想,只是看见他平安无事回来,没像李愔一样因为冲动而引发圣怒,她便很安心,这说明他仍旧是个冷静而理智的人。
大兴宫甘露殿书房。
甘露殿是皇上寝宫,只有近亲和屈指可数的几位近臣才有机会入内,傍晚,太子李承乾前来。
“父皇!儿臣听说您有意要赐三弟府上的常晴以宗室身份让其和亲吐蕃,是真的么?”太子李承乾询问。
“你也是来找朕兴师问罪的么?”太宗皇帝正在灯下御览奏折,一白天他已经连续被俩儿子因为这个问题揪着了,这又来?他抬眸冷冷扫过去一眼。
太子殿下赶紧行礼,“儿臣不敢,儿臣只是觉得那个叫常晴的姑娘资质平庸,可能难以担此重任!”
太宗皇帝提笔在刚刚看完的那份奏折上署上已阅俩字,这样的话他今天已经不止一次听过了,他还能不知道太子什么意思?
毕竟太子日后是要接替自己坐在这个位置,太宗皇帝就算日夜操劳对别的儿子很难拿出太多耐心,对太子还是得尽量该教导的教导,不能让他不明白身为一国之君的立场。
他将奏折收到一边抬眸郑重地道:“那个宗室女子不平庸,朕也想用,但她突然身患重病恐难活命,朕能怎么办?
前些日子白虹贯日,此乃凶兆,这不能不令朕为之忧心。吐蕃虎视眈眈,加之北方突厥,朕身处其中很难双方兼顾,唯有先安抚一方才能保我江山社稷不为所动。
和亲一事不单单是嫁一个公主过去那么简单,她要深谙身处敌营如何自保,并且与敌人周旋之道,聪慧敏锐,对事情有独到见解这是基本,常晴那孩子朕留意过,嫁公主最早也是她提出来的,朕相信她完全可担此重任助我大唐早日一统天下,所以太子不必多言,朕自有考量!”
太子殿下本来也是准备过的,听闻太宗皇帝此番无懈可击的说辞,再加上末尾告诉他不要再对此事发表意见了,他纵使心中有再多隽语箴言,也再难说出口。
说是李承乾也好,说是李愔也罢,这件事说到底对李墨言冲击最大。
作为臣子,他不是不知道一个国家在与周围一群虎狼之辈周旋时恩威并施的重要性,但是让他以牺牲常晴为代价,恕他无论如何都做不到。不知从何时起,他变成了一个痴迷于儿女情长的人。
太宗皇帝与李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