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扒了皮扔进锅里,煮成烂肉,灌进肠子里,风干后下酒。”
骑驴男子惊愕道:“你们这里吃人肉?”
光头老大冷声道:“不管你是谁,进了青瓷镇,要守本地规矩,把钱和驴给我,才能找一条活路。”
骑驴男子洒脱笑道:“见过一人为恶,没见过一镇为恶,先贤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果真开了眼界。”
光头老大压低声音说道:“保财还是保命,速作决断!”
“财和命,他都留不住。”
旁边传来奚落声音,一名刀条脸男子晃着八字步嚣张走来,短衫马靴,胸毛浓密,嘴角勾出轻蔑笑容,气焰极度嚣张。
青瓷镇最大的马匪头子,千里凤。
光头老大眼神阴冷说道:“他是我们先看中的肥羊,你越界抢食,坏了祖宗定的规矩。”
千里凤大剌剌坐在他的旁边长凳,皮笑肉不笑道:“楚老大,那是你祖宗里的规矩,又不是我立的规矩,方圆百里,谁不知道千里凤说出的话就是金科玉律,不从者,人头落地。”
光头老大愠怒道:“一头驴而已,非要见了红才肯罢休?”
论单打独斗,楚老大不惧,只是兄弟不如人家多,处处忍让,如今当着全镇人,说啥也不能丢了脸面,否则怎么在这里立足。
千里凤扫了眼无动于衷的骑驴男子,又斜眼望向光头老大,不屑道:“这只枯羊撑死能挤出十两银子,窑子里一夜的开销而已,楚老大,我数三个数,给爷爷滚蛋,不然的话,你这些兄弟今夜全都下油锅。”
“一。”
光头老大怒目相向。
双方手下各自靠拢。
“二。”
所有人抓住刀柄,剑拔弩张。
“三。”
话音未落,千里凤正要出手,镇里传来马蹄声。
五名男子纵马而来,黄沙飞扬。
一名身穿官袍的俊美少年勒住骏马,其余四人紧跟着停在他身后。
其中有两人披有重甲,威风的不可一世。
负责查探的独眼老二终于回来,扯着嗓子喊道:“人!好多人!”
来不及打斗,众人纷纷爬到屋顶,朝着远处眺望,目光所及之处,黑压压一片,比起黄沙都密集,人头攒动,遮天蔽日,至少有数万大军。
青瓷镇的马匪顿时呆住。
李桃歌见到两帮人马聚集在一处,感兴趣催马走来,冲众人笑了笑,说道:“大哥们,可否赏口水喝?”
又是来讨水的。
想起之前的骑驴男子,光头大哥左右张望,忽然发现,那人不知何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有两名五品以上将军充当侍卫,数万大军枕戈待旦,傻子都知道这是惹不起的勋贵子弟,千里凤慌忙起身,没了之前气焰嚣张的姿态,弯起腰,撅起腚,谄媚的像是亲孙子,“大人稍等,我这就派人给大人打水。”
几名机灵手下飞奔出去。
李桃歌指着双方阵营,调皮笑道:“你们……在打架?”
光头老大不自觉起身,将身体绷直,吭哧说道:“回,回大人,我们是在商议如何为国出力,如何去征讨反贼郭熙,并没……并没打架。”
他在安西军入伍几年,当然能看得出来安西军和保宁军的差别,自东而来,必定是征西大军无疑。
李桃歌满意笑道:“郭熙要是有你们半点忠心,怎会失信于天下,诸位虽然是一介布衣,也知道为国效力,可敬可叹,但别忘了,不毛之地也是大宁国土,切不可忘记律法为何物,要不然天能容你,国法不容。”
换做别人说出这番话,马匪们早就嗤笑着挥刀砍去,可对方有十万大军,只能强迫露出笑容答应。
李桃歌举起马鞭在手心不停敲打,询问道:“谁是千里凤,谁是楚老大?”
两人肝胆俱裂,分别颤声答道:“我是。”
李桃歌上身前倾,和煦笑道:“自从青瓷镇的官兵撤走后,听说你们二人是民间的县令县丞?”
二人慌忙说着不敢当。
李桃歌话锋一转,面带厉色说道:“既然是县令县丞,那本官倒要讨教一番,近日来,镇里有谁触犯了国法,视人命如儿戏?”
既然这名勋贵子弟能喊得出自己名字,那做过的恶事多半瞒不过去,千里凤扑通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大人,请网开一面,饶小人性命。”
李桃歌转而对楚老大问道:“你呢?想死想活?”
楚老大匪气更重,一咬牙,硬气说道:“想杀就杀,何必一通屁话,反正爷爷早就杀够本了,死十次都是赚!”
许老三瞅见大哥发狠,干脆抽出腰刀,冲着小白脸后背砍去。
一阵阴风来袭。
许老三手腕碎裂,腰刀掉落在地。
一袭黑衣的南宫献用剑鞘抵住他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