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洗衣液和阳光味道的外套,干净,温暖,让人神智恍惚。
外套落在了温然的身上,刚好挡住他大部分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也碰巧挡住了他的一只眼睛。
温然用唯一一只露出来的眼睛,空洞麻木又黯淡无光的眼睛,定定的看着面前的男人,终于看清楚了祁遇的模样。
那人长得很好看,浑身都充满了少年的肆意与嚣张。
神采飞扬,璀璨闪光。
*
几分钟以后,祁遇把一群人都打趴在了地上,收拾得服服帖帖。
打架对祁遇这种人而言无异于家常便饭,更何况他从小就学跆拳道,散打,拳击,天赋加上身体素质的原因,至今还未尝过败绩。
收拾完陈强安一伙人,祁遇低头看向墙角一直在看他的温然,目光冷淡。
不冷不热道:“同学,还好吗?”
温然只露出一双眼睛,另一双眼睛被衣服盖着,此刻的模样瞧上去像只独眼龙。
“还好。” 温然把衣服往下拉了拉,声音除了有些哑之外并没有什么异常,好像刚才经历的一切都是家常便饭似的。
这让祁遇有些意外,毕竟他看过的被欺负的人,就算不哭声音也会颤抖,就像刚从跳楼机上下来,气息都是虚的。
但这个人却镇定得不像是受了欺负。
祁遇有些纳闷的朝着对方看过去。
皮肤很白,头发很黑,细长柔软的头发轻轻的接触在脸上,头发下是一双清冷的,像是凝了雪山冰霜的眼睛。
很典型的桃花眼,就是没有温度,没有情绪,空洞洞,似乎看不进任何人。
长得好看不是重点,重点是——
原本吊儿郎当,没什么表情的祁遇,在近距离看清楚温然的整张脸长相以后,眼睛突然睁大,瞳孔猛地地震。
几秒钟后,“我草。”
祁遇突如其来的脏话,让温然微微抬眸,冷冷淡淡的看过去。
似乎看的不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而是随便的一个人,一棵树,一栋建筑。
竟是一点感激和其他情绪都没有。
祁遇激昂的情绪被温然这个冷淡的眼神浇了一盆凉水,刚上头的热血瞬间就下头了。
即将出口的那句话,顺着喉咙又重新咽了回去。
换做别人面对祁遇这神经反常的行为,十有八九会问一句,“怎么了?你发什么疯呢?”,亦或者换个礼貌的措辞,“有什么事吗?你是不是认识我?”
但温然就像是和这世界上的大多数人不一样。
他没有情绪,没有好奇,他也不问。
他只是一声不吭的把衣服从身上取下,然后放在地上,从地上站起来,也不管自己身上有没有穿衣服,尴不尴尬。
他站起来,整个过程没有再给祁遇一个眼神,仿佛祁遇只是空气,然后他迈开那两只又细又直的长腿,和祁遇擦肩而过。
祁遇嘴唇动了动,有什么话就快要从嘴里蹦出来。
可是温然的身体已经在他视线里越走越远了。
温然拐了一个弯,从祁遇的视线里彻底消失。
祁遇怅然若失,隐隐约约还闻到了温然遗留的,那清凉自然,却异常好闻舒适的淡淡气息,像是湛蓝湖边吹来的一阵凉风。
“怎么会是他……”
祁遇低语。他皱着眉,抓了一把自己红得刺眼的头发,胸腔里扑通扑通的,心跳得异常的快。
那个人……
他竟然遇见那个人了。
世界怎么可能这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