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也还是什么都不会告诉他。
丢下书包，他跑出了教室。
回来的时候，已经在上课了，他的衣服被小雨打湿很多，一头黑发也湿淋淋的，看着颇为狼狈。
原本迟到要罚他在走廊站着的，大概看他这凄惨的样子，老师念了两句就让他进来了。
下课时，赵瑞年把药膏放程愉桌上，沉声道：“擦你额头的，淤青你回去记得热敷，好得快。”
程愉的目光放在那只药膏上，想到他淋着雨去帮她买药，还因此迟到了。
“赵瑞年，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啊。”她喃喃低语。
已经好到让她受宠若惊，觉得自己根本就配不上他对她的好。
没有人会对她这么好的。
没有人。
“你受伤了。”他抿着唇，眼里一片沉重。
“赵瑞年，你是不是会一直对我这么好？”她语气很淡，问得不太认真，就像是随口一问。
“是。”他回答得很认真，且毫不迟疑。
程愉沉默了一会，没再说任何话了。
承诺这种东西，当下听听就罢了。
不过因为他这个坚定的答案，起码让她的心情好了不少。
毕竟，多么令人动听的回答啊。
这次放学，赵瑞年依旧跟在她身后陪着她。
程愉没直接回家，拐进了一家便利店里，买了两瓶水，递了一瓶给他，出来就站在便利店外的屋檐下，看着下了一整天的雨。
赵瑞年站在她旁边。
“赵瑞年，你是不是很好奇我的伤？”她突然开口。
“嗯。”
“我后妈打的。”她语气不变，跟平时跟他讲题的语调差不多，却更加的平静：“我出生我妈就死了，我单亲家庭长大的，后来我爸又娶了老婆，昨晚他俩吵架，他老婆误伤我了。”
程愉说得浅淡，将自己那些痛苦不堪的过往三言两语就带了过去。
赵瑞年低着头看向地面，语气很艰涩：“我昨天送你回家后，跟你上楼了，看到你在你家门前站了十分钟才进了去，你家门不太隔音，我听到了很多争吵声。”昨天，原本真的已经打算离开了，可他放心不下，就算不知道跟她上楼能做什么，他还是跟了上去。
爬楼梯上去的时候，见她一直站门口不进去，他觉得有些奇怪，却没主动走上前去。
他感受得出来，程愉那会一点也不想让他跟着。
他贸然出现在她家门口，一定会让她生气的。
“我知道不是误伤，高一的时候，我好几次看到过你手臂上要么是淤青，要么是红痕，那些也都不是误伤吧。”
“程愉，你是不是经常被家暴啊。”他眼眶已经泛红，讲出那两个字的时候，放在身子两侧的手不可控制地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