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间屋里,满满当当坐了六七个人,他们虽然没直白的说让年文景拿钱,但是他们的行动已经表示了他们的意思。
今天他们要是拿不到钱,自然是不肯走的。
年文景也看出了大家的意思,他叹口气说:“这钱不是我不给,而是我确实没有回来,如果窑厂现在真像孙队长说的那样,被会计卷走了钱,那窑厂一时半会儿确实给不了。你们等我下吧!”
说着,年文景站起来,拉着丁秀到了偏僻的地方,“这钱我们先垫上,要不然……”
主要是乡里乡亲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哪个都是熟人,不能翻脸,不能不认账,给不了全部多少给一点,让他们安安心。
当初盖丁头舍的时候,他们预留了当初分家的那三百块,如今,只能把这钱拿出来先垫上,要不这事没法了。
丁秀点头:“我刚刚就想跟你商量这事了,先垫吧,要不咋弄呢?”
年文景去拿了钱,然后跟在座的说:“既然大家都说困难,我也不能不让大家过日子。我们家的情况其实大家都了解,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但还得过……”
年文景把账目算清楚,写在纸上,跟他们挨个确认了金额之后,然后把钱分了出去:“这批货的账我们就算结了,刚好孙队长也在,做个见证。”
孙向前拿着帮亲戚要到的三十块:“没错,钱货两清了,没事的话大家都回去吧,天不早了,人家也要休息。”
三百块分完账,年文景手里只有六十块钱。
老赵一行人拿到钱后,每个人都踏实了。
老赵一边笑呵呵的站起来,一边轻松的问:“这两天辛苦文锦跑前跑后了。孙队长说天不早了,但咱也不好多待。”
“我就最后问一句,文景啊,那两千个瓦托的活,咱们是不是明天就能买材料做了?”
这话问完,其他几人先是一愣,随后一派和气的附和:“是啊文景,老赵要不说,我们都忘了这趟来的真正目的了。”
“这要钱是次要的,那接下来的活才是主要的,那两千个瓦托你家打算留多少自己做?”
这些人手里还攥着年文景私人垫的钱,嘴里说真正的目的是那两千个瓦托。
这话说出来,鬼都不信。
孙向前站在人群后,他是替亲戚家来讨钱的,听到大家伙的话,不由皱起了眉头。
他们这边拿着年文景私人掏的钱,那边还惦记从年文景手里接活?
两千个瓦托的钱,万一到时候公安还没找到人,窑厂的钱还要不回来,难不成继续让年文景自个儿垫钱?
他们如今笑呵呵,这屋子里的气氛也和谐,就没有不高兴的人,但他们手里拿的可是年文景自己家的钱。
他们当然乐意了,钱一分钱没少拿,还不用操心要钱的风险,所有的压力和担子全在年文景身上。
年文景客气的说:“对不住啊各位,那货我还没想好接不接,毕竟窑厂给不了钱,就算我让大家伙做了,大家都是自掏腰包自己垫钱,万一到时候窑厂给不了钱咋弄?这事儿再说吧!”
老赵顿时站住了脚,“哎,文景,这话说的,这窑厂给不了钱,咱也没怪你呀。你是怪我们拿了你这自个垫的钱呢,那我们退给你好了……”
老赵说着,假惺惺的把手里的钱往年文景面前送,“你拿回去,拿回去吧!家里条件再紧张,倒也不至于差这点钱……”
年文景笑了笑,把钱推回去,没接他这话茬,“天不早了,大家都早点回去休息吧,我家还有两孩子在写作业,就不耽误大家时间了。”
老赵脸上一僵,“那,那我明天再来找你吧,这大家伙平时忙惯了,突然闲下来不得劲,还是得找点活干。”
年文景还是那副表情,“再说吧。”
谁都不是傻子,谁碰着今天晚上的事,谁心里都有想法。
想做事的时候,都是态度客气好话说尽,要钱的时候那是完全不留情面,什么话好使说什么话,只要能拿到钱,咋说都行。
刚刚为了要钱,他们可没顾及到年文景和丁秀是怎么想的。
把人送走,年文景绷着脸,一屁股坐到凳子上,果然在钱面前,什么情分,什么面子,都是狗屁!
丁秀给他打来水,“先洗把脸,反正钱已经给了,咱现在也不欠他们的。”
就是压力转嫁到他们家头上,他们得自己天天去窑厂要账。
年糕儿这两天在学校蔫了,零食都没法让她高兴。
凌寄看着她蔫头呆脑的样子,觉得没意思,“好吃的都不想吃了?”
年糕儿说:“愁啊!”
凌寄不由笑出了声,“你一个小屁孩儿,有啥好愁的?”
孙耀林在旁边说:“年叔家亏大了,我爸说,窑厂的会计卷钱跑了,年糕儿家做的瓦托付不出钱,年叔自掏腰包给其他人结了账,这窑厂的钱如果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