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文景为了要账,真是什么好话都说尽了,结果,任凭他说破嘴皮子,人家就是找理由推脱。
“老年啊,你跟我说没用啊,钱不是我管着,会计这两天确实没在,咱俩多年的同事,我还能骗你吗?”
年文景去要了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
面对着次次要账,对方次次都有理由推脱的情况下,年文景的淡定终于被击碎,他开始怕了。
这么多钱,不是他一个人的,里头还有老赵那帮人的钱啊!
这时队长走过来,“老年,那个瓦托还急要两千个,你做不做?”
年文景顿住。
两千个?两千个啊!
换了平常,年文景能喜疯了,但是现在,年文景高兴不起来。
家里刚盖了屋,还欠着外债,就等着这批货款到账缓解手头的紧张,结果前头的钱窑厂不给,还让他再做两千个瓦托。
这等于什么?等于先前投进去八百个瓦托的钱,连本钱都没拿回来,如今又要投进去两千个瓦托的钱。
年文景就算有心想接,可老赵那帮人愿意吗?
“文景,你的账暂时确实给不了。你要信呢,就等下周再来看看,你要不信我也没办法。管账的人不是我,我真给不了你什么承诺。”
“但这两千个瓦托是急要的,你要是做就做,我肯定优先给你做,你做不了,我们再找别人做。”
见年文景一脸犹豫,对方也不为难他:“要不这样,你回去跟家里人商量商量,明天上午给我答复,最迟中午十二点,要是过了这个点你没给回话,我就直接找别人了,时间不等人。”
年文景心事重重的回家,丁秀看出他表情的凝重,“这钱还能要到吗?”
一开始,年文景觉得这钱肯定能要的,但是现在,他也不确定了。
这钱他已经要了十来天,老赵他们也等了十来天,年文景自己都觉得对不起老赵一行人了。
但是两千个瓦托,这活太值得做了!
俩孩子回来后,夫妻俩就没再说话,但两个小家伙还是察觉到家里气氛的凝重。
饭后林初夏自告奋勇去洗碗,年糕儿抓着筷子去帮忙。
林初夏心事重重,“年糕儿,注意压水井,要开始啰。”
林初夏拿水瓢舀了水,倒进井管里,年糕儿赶紧向下压井把, 压了几下过后,出水口便哗哗流水了。
年糕儿鼻尖上都是汗,压水井可是体力活,整个小孩都累趴了。
年糕儿:我压!我压!林初夏:年糕儿加油!
林初夏一边洗碗,一边说:“年糕儿,你说是不是年叔要不上来账了?”
虽然他们没说,但是家里气氛不好,再加上老赵一行人经常过来要钱,林初夏多少也听明白了。
她很担心,她老担心了。
怎么办啊?
年糕儿撅着屁股压水井,一边压一边说:“咱们是小孩,赚钱是大人的事,我们只要好好学习,认真读书就行了。哎哟,可累死我了!”
林初夏觉得年糕儿才是小孩,天天就惦记着吃,学校投喂她的人越来越多了。
林初夏但凡有好吃的就留给她,怕她饿着。
孙耀林虽然上下学不一块走,但是经常从家里带好吃的给年糕儿,一块糖一块饼干,都留给年糕儿。
最关键的是凌寄,凌寄经常带各种奇奇怪怪很少见的零食过来,那些零食对于年糕儿这种馋嘴小猫来说,太有诱惑力了,都是他们这些孩子从来没见过的。
最近两天,林初夏听年糕儿说班里有个叫李楠楠的小姑娘,开始偷偷给她塞好吃的巧克力。
林初夏没法跟年糕儿说,她真的很担心。
为啥老有人把家里孩子送人?问起原因都是家里穷,养不起,只能送人。
这说明啥?说明家里多一个人吃饭,是很大的负担啊!
两人回自己那屋,屋里装了电灯,林初夏带着年糕儿写作业,年糕儿不肯写。
林初夏指指电灯泡,“这电费很贵的,两毛多钱一度呢,你不写作业,用这电费玩儿,多浪费?”
林初夏把作业本拿出来,“你要不想写作业,那你练字。”
年糕儿的字歪到天边去了,跟她哇哇唱歌一样一样,一个难听,一个难看。
年糕儿抓了抓脸蛋,被逼着认真写字。
丁秀过来的时候,就看到林初夏在检查年糕儿写好的字,“这个字太大了,这个字这条腿太长了……”
丁秀满心的欣慰。
老赵又跟其他人来要钱了,自然还是没有。
老赵也有些急了,“文景,这到底咋回事啊?之前的账都很及时,怎么这一次就一拖再拖呢,这都十来天了,还没个准信儿啊!”
年文景也犯愁:“能找的人我都找了,能问的我也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