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耸动,化为牢笼,邪火汹涌,恶念涌动,将墨画直接吞没。
那一柄阴毒的黑水剑,也刺中了墨画所在之处,剑光崩裂,肆意绞杀。漆黑的邪念,夹杂火光,一时弥漫开来。
可等硝烟散去,阵法之中,却并无墨画的人影。
「黑墨画」抬眼看去,便见阵法边缘,浑身金光暗淡的墨画,拄着手中的开山剑,正在气喘吁吁。显然适才他不知用什麽手段,躲过了这耗费大量邪念催生的阵法和剑法的杀局。
「算你走运..但你这番『落水狗』的模样,也支撑不了多久了...」
「黑墨画」讥笑一声,而后并不废话,重新显化漆黑的开山剑,又向墨画杀了过去。已经油尽灯枯的墨画,只能咬着牙,继续与黑化的自己战。
如此打了一会,墨画终于又是不支,露出了破绽。
「黑墨画」继续下杀手,阵法和剑法并施,想取了墨画的性命。
巨大的神念波动传来,但硝烟平复后,墨画还是「险之又险」地「苟」了下来。「黑墨画」怒极,又向墨画杀去。
墨画勉强支撑,可好几次都是,眼看着就要挂了,但就是一直不挂「黑墨画」终于意识到不对了,当即怒不可遏道:
「你的神髓,根本没用完!你还留了神髓?」墨画摇头:「没有。」
黑墨画眼皮一跳,指着他道:「还在狡辩,你嘴角是什麽?不正是刚刚偷吃的神髓?」墨画擦了擦嘴角,「你看错了,这是我吐的血。」
黑墨画气得差点吐血,「你果然是...卑鄙狡诈。」墨画也不装了,理直气壮道:
「我是穷苦人家的孩子,灵石也好,神髓也罢,习惯了攒一点备用,避免用光了,心里慌慌的。」墨画看向「黑墨画」,「你不是说你就是我麽?那这个习惯,你应该明白。」
「黑墨画」默然无语。
墨画奇怪道,「你不明白?哦对了..」
他恍然大悟,也因此确认了什麽,「嘴上说着是我,但你到底是大荒邪胎出身,胚子是坏的,不知道底层修士的疾苦,你终究不是我。」
「黑墨画」脸色阴沉,十分难看。
它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是小瞧这个半人半神的小鬼了,真的太难杀了...比寻常神明,还要难杀太多。
但即便再难杀,也应该有个限度了。
「你的神髓,已经没多少了吧,」黑墨画邪异的眸子看着墨画,「我不信你与三品神骸一战,还能剩多少神髓,你拖不了太久了。」
墨画点头承认,「是没多少了,拖不了太久,所以..」「我也要斩你了!」墨画沉声道。
黑墨画瞳孔一缩。
墨画双手虚握,高举在头顶,一脸视死如归的决然:「我承认,你的确将我逼到了绝境..」
「我也的确被你算计到了,此时此刻,正是我最虚弱的时候,神髓也的确没有了。」「再拖下去,我绝无胜算,因此,只能殊死一搏。」
「这最终一剑,我与你一决生死!」「我赢了,那我还是我。」
「我若输了,那你就成为我。」
「你敢不敢,与我以命相搏,拼这最后一剑?」
墨画目光脾睨,像看着蝼蚁一般,看着眼前黑化的自己。黑墨画一愣,而后心生怒意。
敢不敢?
它冷笑一声,「你别忘了,我是以你为模子『胎化』而来的,你的招式,我全都会。你以为拼斩神剑,就能杀了我?」墨画道:「不试试怎麽知道?」
黑墨画神情漠然。 它不打算拼。
它比谁都知道,「墨画」的本体,有多狡猾难缠,肚子里有多少脏水。他想跟自己拼剑,这里面绝对有问题。
「黑墨画」一动不动,而后他便发现,墨画嘴上说着「拼剑」,实际上双手空举在头顶,同样一点动作没有,一丁点剑气没凝结,甚至目光闪烁,还有一点点心虚。
「黑墨画」瞬间就明白过来了。他在虚张声势!
他就是我,我就是他。
他知道「我」多疑,因此虚张声势,假装要决一死战,实则却是让自己心生忌惮,不敢跟他一决生死。他在拖延时间!
拖到子时,道碑浮现,护住了他的识海,那自己就拿他没办法了。而法术,阵法,乃至一般的「化剑式」,根本杀不掉他。
唯一能杀掉他的方法,只有太虚神念化剑的终式——「斩神剑」。「黑墨画」瞳孔一震,心思急转:
「不是他要跟我拼剑,而是我应该跟他拼!」
「在道碑浮现之前,拼这一剑,斩杀了他,这是我能将『墨画』取而代之的唯一机会。」
「这点『墨画』他也明白,所以才先声夺人,假装要与我拼命,让我心中忌惮,不敢真的以『斩神剑』,与他决一死战。」
「只要我心生迟疑,不敢动手真正斩杀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