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没牵着,他迷茫地扭头。
梁津川隐忍着某种情绪,在混杂的背景音里,低头跟他说:“我是成年人,一个男人,我们什么关系,你牵我的手?”
陈子轻一怔,这不都同性恋开放了,有什么不可以的,梁津川想要身份吗。他蜷缩手指:“别人又不知道你是我小叔子。”接着,他脑子里灵光一闪,“那我装傻子。”
梁津川:“……”
陈子轻说装就装,他眼神秒变迷离呆滞,手紧巴巴地攥着梁津川的衬衫。
梁津川的喉头滑动。
他为了这天拼命练习假肢是正确的,否则他一个瘸子,怎么带一个傻子。绿皮车,窗户开一半。
一开始乘客还在人贴人的排队上车,很快就不排了,没票的往车顶爬,有票的往车里挤。
人潮如浪潮,一层堆一层,很容易发生踩踏事件。
陈子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的火车,他只记得梁津川从始至终都扣着他的手,扣得很紧,紧到他的指骨生疼。
等到坐下来的时候,陈子轻感觉肺都要被挤炸了,他浑身湿透,鞋子有一只被踩掉大半,有一只掉没了,不知道去哪了,找不着了,彻底走散了。
梁津川两只鞋都在脚上就行,他是定制的鞋子,丢了就麻烦了。
陈子轻坐的是靠窗的位置,他想起身让梁津川坐进去,外头的嚷声骂声吵成一片,不知哪个把一个大麻袋使劲兑进车窗,他晕乎乎地接进来,再是个四五岁的小女孩,七八岁的男孩,然后那麻袋的主人也往里爬。
这人爬进来以后,紧跟着又有人伸脖子窜进车窗。
太混乱了。
陈子轻坐回去,还是等车开了再跟梁津川换位置吧,这会儿不能换。
要是梁津川让哪个爬窗的人踩到假肢,那就完了。
.
车渐渐开动,陈子轻向外看,有一些人还在站台上跟送行的家属恋人依依不舍,又是拉手又是拥抱,话说不完。
陈子轻度过提心吊胆的环节才后知后觉,没人抢他们的车票,抢他们的行李找他们的麻烦,是因为梁津川看不出是个残疾,他气质阴戾不好惹,浑身都笼罩着疯狗的气息。
人普遍都是欺软怕硬。
陈子轻偷偷看向梁津川的膝盖,凑到他耳边问:“你怎么样,疼不疼?”
梁津川靠在照着蓝布的椅背上面:“没感觉。”
“你别是疼过头了。”陈子轻在心里叹口气,他把两只脚踩在一只鞋上,内裤里的钱湿了,得拿出来,不然会烂成一坨。
怎么拿,周围都是人,站着的坐着的,还有没票趴在座位底下的。
陈子轻站起来东张西望,全是人,人挤人,他本来寻思上车看能不能补卧铺,看这样子是补不到了,他们能买到坐票已经是走了大运。
就这清醒,即便周彬跟他们在同一个车厢,也很难碰上。
……
“香烟瓜子矿泉水,啤酒饮料八宝粥,腿收一收。”
车厢里看起来已经没地儿下脚了,列车员依旧能把车从这头推到那头。
陈子轻从座椅下的网兜里拿出布鞋穿上,一股尿意袭上心头。他憋了憋,憋到列车员第二次推车叫卖,跟在开路的列车员后头去厕所。
梁津川和他一道。他们到了厕所那儿,发现有个收费的。
上厕所还要交钱,一人一个价。
队伍不短,陈子轻在快排到他们的时候,算计着看能不能省一份钱,他抱着梁津川的胳膊喊:“哥哥,哥哥,我要尿尿。”
他个子矮,骨架小,皮肉光嫩,跟梁津川站一起不像嫂子。
梁津川摸着他的脑袋,叫他别吵:“乖一点,哥哥知道你要尿裤了,你再忍一会。”
陈子轻对梁津川挤眼睛,你的演技好好啊。
梁津川掐他的脸:“你乖。”
收费员看过来,询问是怎么回事。
梁津川沉默了一会:“我弟弟小时候放牛,脑袋让牛踢了,他生活上不太能自己做。”
少年模样俊俏无比,嗓音悦耳动听,能让人在视觉跟听觉上得到享受。
收费员说:“那你们一起进去吧。”
只收了一份钱。
陈子轻关上门的第一件事就是掏||裤||裆,他拿出湿哒哒的钱检查了一番,松口气:“都没烂。”
厕所空间很狭小,两人站不开,梁津川的前胸贴着他的后背。
他每次一喘气,就会擦到梁津川。
同样的,梁津川也是如此,他们互相摩擦。
陈子轻出于自身的可怕特质考虑,不敢在这小地方多待,他把一摞湿钱塞兜里,对着旱厕松开裤腰带,语速有点快地说:“我先上,我上好了你上。”
脖子后面有温热的吐息,一声接一声,打在他突起的小骨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