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村子上面?那儿L有什么吗?”
“没什么,我看天呢。”陈子轻瞥了眼二叔,是个竹竿身形,他那个只见过一面的堂妹既不像二婶,也不像二叔。
陈子轻闻着烧秸秆的气味走向西边水塘,他在月下的田埂上梳理思绪。
怨气重的,鬼直接显露出来了,怨气轻的,只有个鬼影,极少数怨气轻到近似没有,连鬼影都见不着,但那极少数还是要死。
因为,
只要条件达标,整个村子里的人就会被鬼带走,无一幸免,全部带走。
陈子轻馊了的褂子被晚风吹得鼓起来,背上凉丝丝,原剧情里,原主跟宁向致被剥皮鬼挂在树下是另一个时间线,他们是在大部队前面死的。
那时鬼门没开,鬼不会下手。
人为的?人剥皮?
或者就是鬼下的手,只是当初出了什么意外,促使鬼那么做。
陈子轻唉声叹气,村子死光光是明年夏至,鬼门大开的日子,梗概里没写明具体的时辰,总归还有差不多一年的时间让他把总怨气值缩小到800以下,不会很紧迫。
眼下距离他最近的事情是,夏天结束跟宁向致好上。
剧情变动了,不知道会产生多少蝴蝶效应。
“咚”
一只青蛙蹦到田沟里,陈子轻的神经颤了颤,他四下张望,乌漆抹黑的田野池塘,瘆人。
乡村背景下的夜晚,自带灵异氛围。
陈子轻没多待,他对付鬼的那些招儿L不起作用了,心理反应就跃跃欲试地想要占据他的神智和理性。
村里怨气稍重的村民无论是吃饭喝水,上厕所睡觉,做床下事床上事,后面都有鬼盯着。
别人不知道,看不见,他知道,看得见。
这一个个的画面不能细想,细想会觉得非常的惊悚诡异。
譬如现在。
西边水塘旁的路上,梁铮端着碗筷迎面堵着他,懒散无赖地笑着和他说话,背后那只水鬼的存在感极强。
仿佛是个倾听者,旁观者,甚至是参与者之一。
陈子轻忍着不多看,免得被梁铮察觉,以为他装神弄鬼。
“你逛你的吧,我先回……”陈子轻话说
一半,见到梁铮拿筷子搅碗里的稀饭,夹了块裹着米汤的咸鱼吃掉。
看他那吃法,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变种的鲫鱼,没一根刺。
陈子轻不关心梁铮吃鱼的技巧:“你是左撇子?”
梁铮讶然:“你第一天认识我?”
陈子轻怔怔的,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在乎这个跟任务不相干的事情,嘴上不自觉地再次询问:“所以你是左撇子?”
梁铮看着没话找话的人,张口就要挑逗。
陈子轻在他前面一步问话:“你真是左撇子?”
梁铮被这三连击给整得人都毛了:“是,我是左撇子,不光我,村里还有别的左撇子,怎样,左撇子是妖怪,要被绑起来用火烧死?”
一番气话说完,眼前人直愣愣地仰望他,两只眼睛比月亮要亮,比星星要美。
梁铮的后背蹭地窜上一股麻痒,他正要就地放下碗筷,把人压草丛里。
耳边响起声音:“都有谁呀?”
尾音俏皮又带着软绵意味,听着不是刻意的,十分的自然。
梁铮无声地说了个字:“操。”
他把人带到一个坐在屋外乘凉的老大爷面前:“左撇子2号。”
接着又带去一家,朝喂猪的跛子努嘴:“左撇子3号。”
陈子轻拦住不知还要带他去哪的梁铮:“行了行了,你带我去就带我去,步子迈那么大干什么,我都走累了。”
梁铮:“……”
“我回家了,你别跟着我了。”陈子轻头也不回,完全不管被他用完了的梁铮是什么臭脸。
梁铮跟梁津川是什么关系,堂兄弟吗?
【他是你大伯的长子,是你亡夫的堂弟,梁津川的堂哥】
陈子轻干巴巴地在心里“哦”了声,那梁铮也该叫我声嫂子,但对方一次都没叫过,都是叫他名字。
大概是嫌他比自己小,不按照辈分来了。
.
村里没夜生活,七八点就已经万籁俱寂。陈子轻失眠了,他把用积分买的药膏收进皮箱里,吹吹涂了药膏的两只手。
关于梁津川要杀他的事,他得试探试探。
虽然他的宿主身份是个护盾,不会在登出前死掉,可他受伤流血了,也是会疼的啊。
陈子轻拿着蒲扇去小屋,他把脸贴在木门上面,一只眼睛眯起来,一只眼睛对着门缝往里瞅。
里面要是伸出来一根针,能把他的眼睛戳爆。
陈子轻既没瞅出名堂,也没被针戳,他清了清嗓子:“津川,你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