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
季易燃掀了掀眼皮,他的眼底早已被丑恶的真实占据,捆着它的铁链发出挣响,随时都会冲出来。
迟帘讥诮地扯动了一下唇角,原来也是个有病的。
顾知之造的什么孽,碰到三个偏执狂。
他要负责任,谁让他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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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浮坐下来读英文原版书籍。他发音纯正悦耳,一侧肩膀松弛下去点,仿佛靠着一个脑袋。
陈子轻心说,我不把谢浮拉出来了,我不……
谢母的鬼影冷不丁地出现在屋檐下。
陈子轻大骇,进度明明都已经动了,谢母为什么还没消失?
Bug没修好吗?
她不看她的儿L子,只死死瞪着陈子轻。
在场的只有陈子轻一个人能见到这个画面,他被瞪得想大喊大叫。
可他忍住了,他焦虑得脑门冒汗。
他的犹豫不决被后面三人看在眼里,各有所想。
季易燃作为他的伴侣,并未开口。季易燃在和自我做斗争,来国外忘了带药,稍不注意就会在他面前暴露真面目。
孟一堃大脑急速转动,他千防万防,还是让迟帘撩下了一连串酸溜溜的质问。
“顾知之,你心疼他,你不舍得让他离开幻境回到现实世界,受苦受罪受折磨,当小丑?”
“你不是向来一对一,跨过去了就不会再回头看一眼的吗?”
“他醒来不就是我现在的生活?”
“我不比他惨?他起码避开了你的婚礼,不用给你敬酒。”
“他有病,我没病?”
“怎么也没见你心疼我?”
陈子轻啃着食指关节眉心紧蹙,下垂的眼角铺满烦躁与怪罪:“你别说话了行不行啊?”
迟帘下腹一热:“行。”
“我告诉你,”迟帘压下邪念,“他必须回来。”
“他母亲的葬礼在即,藏在背后的凶手要等他找,他不光是你的前未婚夫,还是个儿L子,独生子,家族继承人,很多事,很多责任。”
“你问问季易燃,谢浮再不回去,继承人是不是就要易主。”
“谢长治的婚姻出现感情危机儿L子生病期间,他的理性和判断力都会有所下降,身边的亲信里谁知道有没有反水的。”
“谢长治离婚失去郑家的支持,这里面有谢家某些人的推力,他自身难保,怎么给他儿L子保留掌权人的位置?”
迟帘跳出情爱,他以迟家未来家主和如今的分公司管理者身份,站在利益场摊开局势。
陈子轻不懂豪门内斗,但他听迟帘说的这些也能知道谢家危机四伏,不是表面那么太平。
“你替谢浮着想,你们已经……”
迟帘打断:“谁替他着想,我是为我自己,我需要找
个安慰,
比我更惨的才能给我提供。”
陈子轻:“……”
他走到季易燃身边,
把季易燃抠动的手掌拨开,一点点擦掉掌心的血:“你再把手抠破,今晚别上床睡。”
季易燃哑声:“我不抠了。”
陈子轻在兜里摸了摸,摸出一颗巧克力,拨开塞进他口中。
孟一堃听见迟帘咬牙的声音,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这有什么好嫉妒的,你的对手是谢浮,人季易燃是大房,唯一的正宫。
孟一堃也是要疯了,他为了放松点自我调侃。
“你们别看着,试着叫叫他啊。”陈子轻指着读书的谢浮,向他的三个发小求助。
“我来。”迟帘率先出动。
他不打温情牌,不拿出一起长大的多年交情和过往抖抖看有什么能用的,他趁几人都没准备,一把扯掉陈子轻脖子上缠着的布。
入眼的黑色手印让迟帘瞳孔震缩,他舌下的救心丸已经化了,满嘴苦味地怒吼:“谢浮,看看你妈是怎么伤他的!”
孟一堃发现季易燃古怪地没阻止迟帘,而陈子轻想阻止却掰不掉迟帘的手。
陈子轻一挣扎就发出痛叫,声音并不大,闷在了嗓子里。
霎那之间,整个花园的气流都好似凝住了。
一大片乌云飘来,阳光被遮挡的同时,春风拂过花枝树梢,拂过飘洋过海来的四人肩头,拂向树下桌前的人。
谢浮的声音没了,他静静拿着书坐在椅子上面,额发散落被风吹着撩过他乌黑的眉眼,如风雨里的山峦。
陈子轻把还被迟帘抓着的布都拿下来,他靠近谢浮,忍着脖子的疼痛咽了口唾沫,小声问:“你能认出来我吗?我是顾知之,真的……顾知之。”
“你妈妈去世了,不知道凶手是谁。”
陈子轻说着,他的精力心思都被分成了好几份,要让谢浮“看见”他,要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