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季常林提出离婚,她要结束这段沾染了他人鲜血的婚姻。
大概是她这个妻子的八字没用了,季常林没发脾气。
离婚相关是梅淑仪跟律师交涉,她签了协议的当天就出家了,对世俗的一切都感到恶心,不愿再触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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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个遗愿完成了,进度之快超过陈子轻的想象,才用了几天时间,有人协助就是方便。
陈子轻不用再应付季常林了,他想走却没走成,季常林“邀请”他长住。
陈子轻愁啊,他必须用周巷的身份离开季家,再以顾知之的身份找个地方过小日子,等到季易燃摆平季常林来找他。
这第一步都没法实现。
八月十八,季常林像是回光返照,他带儿子跟道士去庙里上香。
陈子轻站在大殿外看季家父子拜佛,季常林没涉嫌命案,起码明面上没挖出来。
季常林还是季氏的掌权人,季易燃也还是季家继承人。
而非杀人犯和杀人犯的儿子。
陈子轻走了会神,大殿里就多了个人,他看三人交流,靠门边打了个哈欠。
季易燃一直在暗自观察殿外人的反应,谢浮的母亲出现后,他不躲不闪,无半分不自然。
不是逃避,是忘了。
悲伤过度选择性失忆?
或者说,也是和借尸还魂有关,到时间就会恢复记忆?
季易燃捏动手指,他在想两个月还剩多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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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母上完香就去了国外。
“妈想和你爸离婚。”谢母望着坐在阳光下的儿子,“可是妈家里不支持,当初结婚要算利益,离婚还要算利益。”
谢母疲倦地说:“你能不能回来帮妈妈?”
谢浮一条手臂做出搂什么的动作:“再坐会,不要闹。”
谢母目睹儿子对空气自言自语,她习惯了,习惯背后是巨大的悲哀。
“非要顾知之吗?”
“不是他来叫你,你就不醒,在你心里,他比你妈妈,比任何人都重要。”
“他不见了。”
“当年他考上大学,我送了他一部新手机,我在那里面装了跟踪软件,定位被屏蔽了,是你做的吧,你要是不那么做,妈就能帮你找到他了。”
谢母神经质地嘲笑儿子:“现在好了,所有人都找不到他,你看你,自作聪明了吧。”
孟家,迟家,季家小子,谢家,四股势力在找他,并且已经找了一周。
这都找不到。
就算他死了,尸体也早该挖出来了,可就是毫无线索。
好似他不属于这个时空。
谢母看着藏在虚幻世界里的儿子,有一瞬间在母爱的感知下觉得他这样也好,假的幸福也是幸福。
起码假的顾知之是属于他一个人的。
真的顾知之太会招惹是非。
迟谢两家原本是抱着看小孩打打闹闹的想法,他们终于还是参与进去了,两家斗了一个多月,各有损伤。
谢母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儿子,妈很怕顾知之不在了,他不在了,你也就不再了。”
谢浮忽然笑出声,他笑得桃花眼弯起来,温柔含情的眼凝望前方。
那里像是有他的爱人,在和他说什么有意思的事。
谢母的脸开始扭曲,她在疯癫地扑向儿子捶打哭骂
之前跑去卫生间,
慌忙从包里拿出药吃了进去。
要找到顾知之。
找到顾知之。
谢母洗了洗脸,
儿子留的录像她看了很多遍,每次忍不住想对着顾知之泄愤的时候,她都会看录像告诉自己,顾知之是她儿子的命和后半生,不能碰,现在她不能全部顺着来了。
尤其是“等顾知之下一段感情分了再去找他,用不伤害他的方式求他来见我,把我叫醒”这句。
她知道儿子累了,所以就给自己设计了个机会休息。
可她也累了,她需要儿子的支持。
“儿子,我会想尽办法找到顾知之,不择手段地把他押到你面前,我是一定要伤他的,过去那几年你不原谅就不原谅吧。”谢母流下泪来,眼中是被婚姻和家族逼疯的决然,儿子不站在她身边,她孤立无援,撑不下去。
谢母无端想起儿子录像里的那句“他不来,我不醒”,心底涌起一阵恶寒。
儿子出车祸后打了一通电话,打给顾知之的。
或许那通电话就是一条分割线,通话中的他在现实中,通话结束的一瞬间,他就进入了幻象里。
谢母打电话叫人把儿子的保险柜撬了,她要一边找顾知之,一边用保险柜里的东西刺激儿子,试图把他拖回现实,参与进父母婚姻撕裂带来的各种崩盘里。
权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