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黄敏攥了攥包带,那场订婚宴的直播她在工作群里看到过,国内最大的制药公司“启荣”是谢家的,她的心脏难以压制地怦怦跳。
“你们为什么非要我去。”黄敏尽量控制情绪,“我听说那艺术系的大一生已经好了。”
谢浮苦恼地说:“他是好了,我老婆没好。”
“顾同学也被缠上了?”黄敏有些吃惊,“他怎么没告诉我?”
谢浮无奈:“没办法,他心善,怕您为难。”
“你是受害者,我老婆又何尝不是。”谢浮低头看手机,爱人发信息找他了,他才离开这么一小会,就要问他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回来,太黏人。
谢浮笑容渐深:“他在等您改变主意,我没那个耐心,我不想他为不相干的人事费神。”
黄敏垂眼,原来那孩子在等她改变主意,那要等多久,一看就没希望的等待……他宁愿自己遭罪,也不为难她。
“既然在这里遇到了,那就把事办了。”谢浮说,“劳烦黄女士在我开的条件里选一个,选好了,尽快去图书馆见您的老情人一面,让他达成遗愿。”
陈子轻逛完古镇回到酒店的时候,他收到了黄敏的信息。
黄敏:我这周二去京大图书馆。
陈子轻顾不上脱鞋,他飞快地跑进房间:“谢浮!”
谢浮在放外套:“嗯?”
陈子轻把信息给他看:“那个黄敏,你学校怪谈孙亚军的前女友,她说周二去图书馆。”
谢浮的目光只在他屏幕的信息上一掠而过,就上移,锁住他激动的眉眼。
“她上次很坚决的说不可能会去,这怎么又同意去了呢。”陈子轻忽然抬头看谢浮,他想到一个可能,眼睛瞪大,“是你做了什么吧?”
谢浮不答反问:“我能做什么。”
陈子轻摇头又点头:“一定跟你有关,我看鱼的时候,你离开了一会,就是那时候去找黄敏了。”
谢浮尚未捉弄地否定,就被他抱住了。
颀长的身形僵住。
再是铺天盖地的麻姨,从指尖到心口,全部都是麻的。
陈子轻踮脚环上谢浮的脖子:“你帮了我大忙。”
谢浮弯了弯腰:“是吗。”
“那你打算怎么奖励老公?”他把人托起来,手掌揉在一片紧而肉的触感上面。
陈子轻还没想要给哪种奖励,耳朵上就是一湿,谢浮吻上来,舒坦的猫一样对他说,“多爱老公一些好不好。”
“好。”他摸少年立体的骨相。
旅行中断,他们周二回京市,在京大图书馆见到了黄敏。
陈子轻不问黄敏改变主意的原因,免得让她尴尬,他也不乱猜,遗愿完成,拿到积分了就行。
黄敏一到楼梯口,桌前的鬼影就站起来,疯了般朝她跑去,又在快要跑上前的时候停住,脑袋垂下来,摆出了可怜的样子。
只有陈子轻看得见孙亚军。
他眼睁睁看着黄敏穿过孙亚军的身子,那一刻,孙亚军哭了。
不是血泪,是清泪。
黄敏一路走到桌椅那里,她在自己曾经坐的椅子上坐下来:“孙亚军,我来了。”
孙亚军崩溃地抽动着肩膀哭。
“你可以走了吗?”黄敏说完,手臂上就多了一缕阴冷,隔着羽绒服都让她汗毛竖起,整个人打了个抖。
鬼影坐在她旁边,和她说着话,说的什么她听不见,没人能听得见。
可能是道歉。
也可能是对她当年不辞而别的悲伤。
总之没有怨气,因为站在不远处窗边的陈子轻没有感觉到,他小声跟谢浮说:“一个鬼的执念并不一定就能让活着的人感动,有时候只有憎恨恶心,那是一点回忆里的美好都没了。”
谢浮把玩他的手:“不被爱的,都让人厌恶。”
陈子轻说:“是呢。”
一转眼的功夫,孙亚军就开始了死亡再现,桌上凭空多了本哲学书,他像是从哲学教室那边上完课过来的。
孙亚军从兜里拿出一瓶农药,脸上的眼泪没有了,伤痛也没有了,只有令人心惊胆战的恨意。
然后他把农药喝空,七窍流血地倒在桌上,血红的眼睛瞪着楼梯口方向。
原来他死的时候是恨的,只是后来时间长了,就不恨了。
鬼影消失的时候,桌上多了二个字——对不起。
黄敏没有痛哭流涕。
再浓烈的情感,都有被耗光的一天,当真是比陌生人都要不如。
……
陈子轻兜里的手机响了,他走远点接听。
阿蒙在电话里说:“小孩,你的订婚视频我才看到,你跟你那个小男友……”
陈子轻扭头对站在原地的谢浮招手,谢浮抬脚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