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愣了愣,压低声音问拴另一匹马的魏之恕: “二师兄,大师姐信佛啊?”魏之恕一顿: "你不知道?"
不等陈子轻说话,他就斜眼道: “也对,你不知道,邪祟怎么会知道。”陈子轻干笑: "二师兄你忘了吗,我掉江以后就不记得很多事了。"
魏之恕嗤地拍了拍马背: "大师姐脖子里挂着小佛像。”接着神秘兮兮道, "这是秘密,小师弟,你不会把二师兄供出去的吧?"
陈子轻严肃地摇头。
这师徒四人之间,各有各的秘密,不流通啊。忽有马蹄声迅疾而来,陈子轻被魏之恕拉着走到马车后面,一对人马卷着尘土远去。
陈子轻躲在马车边望了望: “二师兄,最前面那匹马上的人好像是姜家大公子。”姜明礼怀里有个男的,身边看样子都是他的护卫。
魏之恕拍打衣裤上的灰: "不用管。"
陈子轻收回视线抹把脸,随口问道: “你跟那姜大公子还来往吗?”
魏之恕突然就恶劣起来: "不是让你别管了吗?"
陈子轻: “……”得嘞,那就是还在来往。他偷瞄魏之恕,姜明礼很喜欢吃鸡,你家里养的鸡
别被吃喽。
说起来,明儿就是这个月最后一日,他必须问邢剪借银子给魏之恕抓药,拖不了了。
马车在天黑前赶到了县里,陈子轻见到了车水马龙的繁华,他透过布幔看琳琅满目迷花了眼。一行五人要在这里歇一晚,客栈酒楼挑了又挑,落脚地最终选在长街尽头。小二把肩头的布拿下来,拖出几张凳子擦擦: “几位客官,里面请。”
陈子轻一路上坐够了,屁股酸麻,他站桌边和大家一起点菜,等菜上桌了才坐。车马,饭菜住宿都是邢剪掏钱。
陈子轻从管琼口中听闻此事大惊失色,筷子上的萝卜丁都掉在了碗里,抠门鬼不抠门了?
“你怎么连个萝卜丁都夹不住?”邢剪端起那盘宫保鸡丁,拨了一些给小徒弟,撂下盘子接着吃喝。
小徒弟没吭声,也没吃萝卜丁,就用两只圆不溜秋的大眼睛直直看着他,像是灵魂出窍。他猛拍桌子,小徒弟终于扑扇着睫毛垂头吃饭。
一顿饭吃得还算温馨,管琼先放下碗筷,她去订房:“要三间房,一晚。”
掌柜的拨算珠: “三间下房,一共……”
“上房。”管琼打断。
掌柜的停下拨珠子的动作: “姑娘,你先看一下上房的价位。”
“看了。”管琼将一锭银子放在柜台, "就上房,出来玩以舒坦为主,我师傅的意思。"
掌柜越过她瞧一眼坐姿狂野随性的男子,连声笑道: “那稍等。”他从后面挂着的房牌上取下三张递过去, "拿好。"
管琼把俩张房牌送到桌上,自己掌了一张上楼歇息,她不关心四个男的怎么分房。
陈子轻都没考虑,他当然是跟秀才一间。
邢剪不动声色地瞪了眼压根就把自己当首要人选的小徒弟,他的双手“啪”地按着桌面,在看过来的三道视线里咬着牙关离桌,上街散心去了。
要是邢剪知道他一走,二徒弟就点了一壶酒,他怎么也不会走。
魏之恕想的是,秀才那不死不活的德行太拖累小师弟,不如让秀才大醉一场,醒来说不定就能有个人样。
曹秀才没喝过酒,第一口就让他哭了: “好苦。”
话落就把杯中剩下的酒液全部灌入口中
,他呛声咳嗽着为自己斟第二杯,好友劝都没说,既以开场,就必须尽兴。
陈子轻眼睁睁看着秀才喝得伶仃大醉不省人事: "二师兄,这样真的有用吗?"
魏之恕闲闲地转着酒杯: "死马当活马医。"
“秀才又不是死马。”陈子轻叹着气站起来,准备把秀才搀扶到房里躺着,魏之恕先一步把人扛上了楼。
"小二,劳烦你领一下路!"陈子轻叫了声就匆匆跟上魏之恕。
秀才被放到床上时毫无反应,他不发酒疯,喝醉了就蜷缩起来睡觉。陈子轻期盼他做长梦,醒来重新出发。
魏之恕趴在陈子轻背上,头偏着,呼出的酒气打在他脖颈里: "小师弟,你陪二师兄去个地方。"
"哪啊,你以前去过吗?"
“今晚是头一回。”魏之恕颧骨发红,有几分醉意, "去了就知道了。"
邢剪散心回来,桌上酒菜早收走了,他的二徒弟跟小徒弟都不在客栈,找小二一打听,说是往南走的。
小二还透露,个高的好像说要去什么好地方。
"那条街上只有一个好地方。"
"对断袖而言。"
邢剪揣着被这两句话烧起来的怒火闯入“兼风馆”。
这个时辰馆内生意火热,一楼大厅的圆台上载歌载舞,围着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