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开视线,老脸抽了下,有的人眼神表现得不悦,那唇角倒是很实诚,压都压不下去。
.
吃晚饭的时候,商晋拓一改食不言的习惯,忽然道:“我下个月要出差。”
陈子轻不免感到奇怪,出差而已,这有什么的,商晋拓干嘛这么正式的提出来,原先可没这情况。
商晋拓低眸,眼底情绪不明:“会比以往都要久一些。”
陈子轻说:“久一些是多久?”
商晋拓拿了个虾剥:“不一定。”我这趟出差的时长多少取决于你。
陈子轻在心里嘀咕,拓展新产业吗,一个大老董还要出长差。
“我出差后,你就回国。”商晋拓说,“之前找的工作失效了就重新找。”
“行。”陈子轻点头,他正好可以趁着商晋拓出差阶段,把那两个四分之一的任务给做了。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他正愁不知道怎么办呢,简直就是瞌睡了,有人递枕头。
怔了怔,陈子轻唰地抬头去看商晋拓,他心头一闪而过什么,说出来的话是:“你送我回国。”
商晋拓将剥好的虾放进他盘子里:“我让郑秘书送你。”
“你送。”陈子轻吃掉虾说。
商晋拓扯了扯唇,偏要他送是吗,他送了,离开前说不定会哭,他大概是老了,最近睡醒都能发现眼尾潮湿。
到了离别那天,商董还真哭了,他坐在门窗紧闭的车里,独自把玩指间的翅膀领带夹,玩了会,叼在齿间牙关咬紧,闭起眼睛靠在椅背上面。
如果这时有人在场,就会发现他半边脸愉悦,半边脸幽怨。
他浑然不觉。
无意识的兴奋迫不及待,有意识的为了这场亲自策划的暂别而充满阴霾。
两种截然不同的情感呈现形成了一条分割线,目前尚未顺利融合。
商晋拓冷着脸,眼泪一
() 滴滴的往下掉。
他有什么好委屈的,是他自己要成全,也必须成全,只能成全。
至于为什么用“只能”二字,商晋拓似乎知晓原因,就像他明白妻子要他的哪种爱一样,只在某一瞬间清晰无比,过后就被蒙上一层纱,安放在那里,提醒他有这么个东西存在。
商晋拓要等他脑海出现的次数越发频繁的嗞嗞电流声给他答案,他需要将不时碎裂的意识连起来,把混乱不堪的部分理好,让所谓的“健忘症”痊愈,到那时,或许他会见到一个全新的世界。
妻子有事要做,他也有不是吗,他们各做各的事。
他还找了老师傅,准备学学针灸跟按摩。
虽然他不在国内,但他的人能把他妻子的一举一动送到他面前,所有都不会瞒过他这个丈夫。
商晋拓睫毛濡湿,一张没表情的脸上都是泪水。
我是不是有什么毛病,我到底在哭什么。
商晋拓兀自阴沉沉地笑了笑,深叹一声,哭出来了,舒服多了。
他欲要叫司机回来,忽然发现西裤一侧口袋里有什么东西,拿出来一看,是一枚平安符。
商晋拓唇边笑意消失,他盯着手上的符,眯起赤红的眼。
手机响了,友人打来的,商晋拓接通。
友人在电话里说笑:“晋拓,你几点的航班,有时间喝一杯?”
商晋拓答非所问:“我太太给我准备了惊喜。”
友人:“啊?”
商晋拓说:“是枚平安符。”
友人正愣着,旁边人凑过来问:“怎么样,晋拓来不来?”
他们挺久没聚了,商太太出意外后,大家都刻意没去找晋拓,免得让他烦心,他有需要自然会找他们。
友人回了神:“他说他太太给他准备了惊喜,是什么……”
“平安符。”商晋拓轻轻笑起来,“我太太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