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以王旷为淮南太守,替他稳住江淮之地。
司马越看在眼里,定然有了想法。
他可能已经有点忌惮司马睿了。
调王旷率南兵北上,是三月以前就做出的决定,那时司马越还没回洛阳呢。
王旷北上救援壶关是匈奴出兵后临时决定的,未必没有消耗王旷的意思在内。
对此,王衍没什么好说的。
司马越惯会这招,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去年就让邵勋北上收复邺城,试图消耗他。
结果野马冈之战,石勒六万大军土崩瓦解,没达成消耗的目的。
今年王旷北上救援壶关,长平之战惨败,三万人几近全军覆没。
司马越却得逞了。
王衍只能暗叹:仗打成这样,夫复何言?
“匈奴第二路以刘景为帅,叛臣朱诞为前锋都督,克黎阳,于延津败王车骑、汲郡守庾琛,现已退兵。”司马越继续说道:“匈奴两路皆获大胜,饱掠一番后退回,诸君议一议,此为何耶?”
众人一时有些沉默。
为何?目的不是明摆着的么?先扫清外围,再找渡口南下洛阳啊。
黄河尚未断流,匈奴大军要南下,必然只能走那几个渡口。
攻占壶关后,便可由此东出,进入汲、魏、顿丘三郡,找渡口南下,绕道陈留、荥阳,从洛阳东边迂回而至。
但到了这会,他们显然已经有更好的南下途径了——长平之战结束后,上党绝大部分地区已落入匈奴之手,他们可以很方便地南下河内,再直趋洛阳。
“司徒。”王衍不想和司马越玩什么猜谜游戏了,直接挑明了答案:“匈奴经此两胜,士气大涨,或许真的要南下洛阳了。这一次——避无可避。”
司马越闻言,心中有些不悦。
王夷甫是不是在暗讽些什么?不妨把话说明白!
但他也知道,王衍没说错,这次确实避无可避了。
清理了朝堂、禁军,洛阳现在由他说了算,大敌当前,他没法走。再一走,可能就真的回不来了,最后等待他的只有众叛亲离的结局——合着伱回来就是杀人,把人心弄乱,把军心弄垮,然后再拍拍屁股走人?
“匈奴会从何处至洛阳?”司马越按捺住心中不满,问道。
王衍低头不语。
司马越目光转来转去,最后看向刘舆,问道:“庆孙向有智计,可能为孤解惑?”
刘舆回过神来,想了想后,道:“正如司徒方才所言,匈奴有三条进兵路线。西路乃自河东南下,攻弘农,自西向东攻洛阳。”
“中路为直下河内,渡河后从北向南攻洛阳。”
“东路为自黎阳渡河,攻荥阳,自东向西至洛阳。”
“三路皆有可能,或可分兵把守,阻敌于外。”
“今曹将军屯大阳,王车骑屯白马,此为两路。只需增兵河内一路,固守即可。”
司马越微微颔首。
摸不准敌人的动向,就只能处处分兵了,仗有点被动。
“河内方向,何人为帅?”司马越又问道。
刘舆会意,立刻说道:“鲁阳县公邵勋骁勇善战,当可为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