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军,洛阳现在由他说了算,大敌当前,他没法走。再一走,可能就真的回不来了,最后等待他的只有众叛亲离的结局——合着伱回来就是杀人,把人心弄乱,把军心弄垮,然后再拍拍屁股走人?
“匈奴会从何处至洛阳?”司马越按捺住心中不满,问道。
王衍低头不语。
司马越目光转来转去,最后看向刘舆,问道:“庆孙向有智计,可能为孤解惑?”
刘舆回过神来,想了想后,道:“正如司徒方才所言,匈奴有三条进兵路线。西路乃自河东南下,攻弘农,自西向东攻洛阳。”
“中路为直下河内,渡河后从北向南攻洛阳。”
“东路为自黎阳渡河,攻荥阳,自东向西至洛阳。”
“三路皆有可能,或可分兵把守,阻敌于外。”
“今曹将军屯大阳,王车骑屯白马,此为两路。只需增兵河内一路,固守即可。”
司马越微微颔首。
摸不准敌人的动向,就只能处处分兵了,仗有点被动。
“河内方向,何人为帅?”司马越又问道。
刘舆会意,立刻说道:“鲁阳县公邵勋骁勇善战,当可为帅。”
这话没人敢说,但真有不少人信,包括幕府僚佐们。
刘舆跪坐在那里,心思却还放在荆氏身上。
那脸蛋、那身段、那神气,让他心中痒得不行,恨不得现在就飞到王延府上,将美人搂在怀中,肆意爱怜。
王坐在不远处,悄悄观察着刘舆的神色,对军司王衍所说的话充耳不闻。
什么旱灾?关我屁事!又不是没水喝,没粮食吃,至于么?
死几個贱民而已!
大晋天下,人多着呢,要多少有多少,种地的人是怎么都不缺的。
倒是刘庆孙要和我争荆氏,这件事比较麻烦。他在司徒面前更受宠,不一定争得过他啊。
王忧心忡忡,双眉紧锁,愁容满面。
司马越的目光从他脸上扫过,暗暗点头。
王还是可以大用的,这般为主上担忧,忠心可嘉。
那边王衍已经说完了大旱的事情,顿了一顿。
幕僚们纷纷进言,多有夸赞王衍之语。
老壁灯心下暗爽。
旱灾日益严重,他的名声却渐渐大了起来。
很多人都知道去年朝廷行文司州诸郡,令种冬小麦,此事便是王衍一力推动的。
他甚至还发动各种关系,反复催促,真的下了大力气,卖了老脸,收获了无数埋怨。
当时做这事的原因是担心匈奴打过来,没想到歪打正着,抢在河水断流前收获了一茬粮食,真的救命了。
嘿嘿,当时埋怨老夫有多狠,现在就夸得有多狠,妙哉。
幕僚们夸完后,司马越也夸赞了几句,随后便提起了另一件大事:“罢殿中武官之后,有人回乡居住,有人南下——有人前往州郡任职,还有人投了匈奴!”
“孤已得报,刘渊迁都平阳之后,秣马厉兵,得此无君无父之辈相助,已决意南下。”
“上月,渊以王弥为帅,石勒为前锋,并渊子聪,共攻壶关。关城已陷落多日。此其一路也。”
其实,还有一些话司马越没好意思说出口。
刘渊以王弥为侍中、都督青、徐、兖、豫、荆、扬六州诸军事、征东大将军、青州牧,与楚王刘聪合兵,进攻壶关。
刘琨遣二将救援,全军覆没,二将皆死。
司马越不是没有做出应对。
他以淮南太守王旷为帅,将五千淮南郡兵、万余淮南丁壮,将军施融、曹超各将数千豫、兖之兵,总计三万人,北上救援壶关。
施融、曹超建议不要北上并州,在河内阻河拒敌,防止敌人直扑洛阳即可。
王旷大怒,坚持进兵。于是三万人进入上党,与刘聪在长平相遇,惨败。
施融、曹超战死,王旷不知所踪,三万人被斩首一万九千余级。
刘聪趁胜连拔两城,上党太守庞淳以壶关降汉。
刘琨以都尉张倚领上党太守,据襄垣坚守。
刘聪又转兵袭晋阳,不克。但趁机招降了原本依附刘琨的一些匈奴(铁弗氏)、鲜卑(白部鲜卑)、乌桓部落,得数万口、万余骑而回。
战事至此,短期内已告一段落,或许还有一些扫尾战斗,但都无关大局了。
匈奴前后斩首两三万级,俘万余兵,得了大半个上党,又进账了一大批部落,削弱了刘琨继续摇胡人助战的潜力,可谓大胜。
王衍听司马越说完,则在想另一些事情。
王旷(王羲之之父)是他堂弟,与琅琊王睿交相莫逆。
琅琊王南渡建邺后,王氏宗族陆陆续续南迁了数百人,显然押上重注了。
司马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