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鸿,少谷主……”
……
……
大殿一侧,树荫旁的凉亭里,有侍女掌灯,火炉温酒,几大真传在此小酌对饮。
“龙形根骨,真非寻常上等根骨可比,淬体都没大成,就能连战内壮,等他内壮了,岂非可战易形?”
一身着白衣的青年放下酒杯,看了眼黎渊离去的背影。
他名丁止,公羊羽门下的另一真传弟子,十大真传中,仅次于八万里。
“丁师兄说笑了,淬体与内壮的差距不过千斤之力,龙形根骨足可弥补彼此差距,但内壮与易形之间的差距,又岂是根骨所能弥补的?”
有人摇头失笑。
那人身着黑色长衫,身侧放着一口通体漆黑的宝刀,声音冷淡,其名龙晟,棍兵堂真传弟子。
“也就是今日殿外无甚精锐,若方师妹、沙师弟等人有一人在,哪里容他越阶战?”
几个真传碰杯喝酒,言语之间不乏冷笑。
只有石鸿皱眉不语,一杯酒在手里捏了许久都没喝。
“这小子天赋是好,但方才淬体,十年易形已是不得了了,哪能威胁到你?”
丁止与他碰杯,略带醉意的玩笑着:
“你要真担心,不如……”
“退下吧。”
石鸿一摆手,斥退了伺候的侍女。
见状,其余几人脸上都没了笑意,丁止的笑容也是一僵,酒意顿时消散大半:
“师,师兄,你不是真要……”
“韩垂钧只是平乱去了,不是死了。”
石鸿瞪了他一眼,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韩垂钧……”
小宴的气氛顿时凝重起来,几个真传弟子呼吸稍有急促。
他们都是一宗之真传,自然知道,同为易形,彼此之间的差距可以大到什么程度。
不是外面那些野路子,以为自己是易形,就认为与韩垂钧的差距不大……
“师兄,你可曾见过韩长老出手?”
龙晟问道。
其余几个真传也很有兴趣,他们自入门就被师长告诫过不可招惹韩垂钧,但至今也根本不知其人武功到底多高。
“没有。宗门内外,但凡见过他出手的,除了师尊与秋长老外,全都死了……”
石鸿摇摇头:“即便是师尊,也有三十年没见过他出手了,只知道,他易形方成时,就杀过通脉高手。”
“易形杀通脉?!”
几个真传弟子心头皆是一颤,内壮至易形差距极大,易形至通脉又怎么会小?
易形之后越阶而战的事迹,他们也只从江湖传言中听说过。
那些人,无不是鸣动道州的大人物。
“是啊,易形杀通脉……”
石鸿的神情变得凝重,但有句话他又没说。
韩垂钧曾以易形杀通脉,而那,已经是五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
小宴散后,石鸿来到大殿后,一处清幽小院。
初夏的夜里颇为凉爽,但到了这里,他就能感觉到滚烫的热流扑面而来。
‘师尊的气血如此旺盛,真伤到脏腑了吗?’
石鸿躬身等候,未多时,得到了回应。
小院内,种着花草,有老树山泉,公羊羽盘膝坐于树下,呼吸几近于无。
“师尊!”
石鸿躬身。
公羊羽缓缓睁开眼,院内似乎亮了瞬间,看着低头的石鸿,问道:
“你看那黎渊如何?”
“龙形根骨,天赋极好,胜过秋师妹,也,胜过我。”
石鸿轻叹口气,寻了处干净的所在,席地而坐,很坦然:
“弟子不如他。”
“他之根骨未必止于九形,或许已近大龙形!”
公羊羽开口道:
“这一百年来,谷内天赋好过他的,或许只有老夫与韩垂钧!”
石鸿心头一颤,呼吸有些急促。
他即便是突破通脉时,也没得到公羊羽如此评价。
“或许,已不差韩垂钧。”
公羊羽看着夜空中的点点繁星:
“如果早十年,不,早五年遇到他,老夫必亲收他为徒,传授他宗门绝学,列他为少谷主。”
石鸿眸光微黯,心下却松了口气。
“可惜,太迟了。”
公羊羽稍有些惋惜,转而问道:
“伱可知老夫与韩垂钧的关系?”
“弟子,不知。”
石鸿摇摇头。
“一府之地,民户千万,大小宗门、势力何止之多?外有其他三大派,内有府衙……”
公羊羽说起了执掌宗门的难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