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如何攻城了。所有人都几乎快要被冻僵了,此刻若不快速攻下此城,在这雪原寒风之中,所有人都会被冻死。这里甚至比不得伏牛山下,那里起码还可以抵挡寒风。
近两万兵马如黑色的潮水一般,发出震天的呐喊,在风雪之中涌向城下。他们的胡须头发一片雪白,呼出的白汽蒸腾成雾,踩着厚厚的积雪,深一脚浅一脚的冲向城下。他们根本不必去考虑后果,因为他们没有退路。
城头上,箭雨瓢泼而下。两千余弓箭手以及数十架床子弩开始施射。冰冷的箭支无情的打击在人群之中。到处是人,到处是目标,所以城头的弓箭手根本无需瞄准,他们只需完成简单的动作:搭箭弯弓射出。
每一箭几乎都可以命中敌人,很少有落空的,因为对手的阵型太密集,也毫无防御。
对于弓箭手而言,此刻是他们尽情发挥,展现实力的时候。对方几乎没有任何压制打击的力量,所以不必担心对方的反制。
在进入百步距离的射程内,梁州军冲锋了数十步距离,城上的弓箭手射出了三轮箭支,便已经造成了上千人的伤亡。箭雨落下之处,会将雪地上的一片人群清空。但是很快空地又被填满,死伤倒地者会被后面的人踩进雪水泥污之中。
惨叫声,喘息声,箭矢破空之声,叫喊声,喝骂声混合在一起,让原本平静的雪原变得嘈杂而混乱。雪白的城下雪原也在很短的时间里成了遍地血污和泥水,遍地死尸的修罗场。
付出巨大伤亡之后,梁州军攻到城墙下,无数的云梯开始竖起,城墙下人头涌动,全是拥挤的兵士。
更凶猛的打击开始了。城头上大量的守军和百姓将巨石和滚木往城下砸去,天上下了一场滚木礌石的暴雨。那些都是从山中开采的青石,每个都有几十斤重,从山数丈高的地方砸下来,砸中脑袋的直接脑浆迸裂,根本没有生还的可能。砸中身体也会筋断骨折,遭受重伤。滚木更是全部堆放在露天的原木,下雪下雨浸泡之后重达百斤,得两人抱着往下丢,打击的范围也更广。
这样的打击造成的伤害可想而知,城下密集的兵马被砸的七荤八素,大量的兵士死去和受到重伤,即便他们顶着盾牌试图保护自已,在强大的冲击之下也是于事无补。
死亡的人数呈直线飙升,但更多的士兵还是不要命的冲到城下。
两百多架云梯上,兵士们鱼贯往上猛冲,这是他们唯一的登城办法。但迎接他们的是长杆的推动,连人带云梯摔落城下。又有大量的长枪攒刺而至,尚未爬到城头,便有探头的守军居高临下用长枪将云梯上的士兵刺个通透。
攻城方的死伤巨大,城下很快便全是死尸和鲜血,一层层的叠加在城下地面上,成为其他人的垫脚石。而踩踏尸体上的人下一刻也会成为脚下尸体的一员,成为别人踩踏的垫脚石。
由于防守方的准备充分,进攻方手段的缺乏,完全靠蛮力攻城,攻城一直没有突破。
两百多架云梯攻城只有少量十几次有人冲到城头,但很快便被歼灭掉。对方守城物资源源不绝,内城的百姓搬运物资运送上城,南阳太守鲁宗之亲自坐镇城楼指挥作战,让攻城方死伤惨重。
残酷的攻城进行了一个多时辰,攻城方死伤已达四千余。这完全是送死的行为,根本看不到希望。后续兵士已经开始胆怯不肯冲锋,并且已经有兵士开始溃逃。
眼见于此,杨尚宝不得不向杨佺期进言。
“兄长,这恐怕不是办法。死伤太过严重,这么攻的话,不消半日,便要全部死在城下了。将士们斗志全无,很快就要崩溃了。停止攻城吧。”
杨佺期怒吼道:“你以为我不知?可是我们有别的选择么?若不能攻下此城,我们都得死。”
杨尚宝忙道:“兄长息怒,我的意思是,得想想办法,不能这么攻。或许还有办法可想。”
杨佺期长叹一声,看着远处城下的情形,沉声道:“罢了,收兵吧。商议一下。或者,还有办法。也许吧……”
杨尚宝轻叹一声,下令鸣金收兵。攻城兵马退了回来,留下了数千具尸体。雪地上一片血腥,到处是鲜血残肢和尸体。地面的鲜血融入雪泥之中,迅速冻成黑褐色的坚硬冰块,弥漫着刺鼻的腥臭。
不到两个时辰,数以千计的鲜活生命便在这场战斗之中消逝。或许对他们而言,这也是一种解脱。
……
临时大帐里,一片死寂。杨佺期看着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