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倒还算是光明正大的。
钱飞与冯瑾就这样在男女醉汉之中穿行,完全不被阻拦。
偶然有一个山羊胡子的瘦子注意到了他们,热情地说:“来一杯?”毫不见外地伸出手来,就要扯下他的面具。
钱飞温和地推开他的手,说:“不要了,我是钱飞,是来还钱的。”
那人自己把杯中甜酒一饮而尽,双眼发光地说:“钱?多少钱?”
钱飞说:“四十八万刀。”
那人把手一伸,掌心向上:“给我。”
钱飞谨慎地微笑说:“请给我借据。”
那人双眼直愣愣地说:“什么借据?”
冯瑾忍不住了,说:“你去取啊。”
那人说:“我不知道啊。”
冯瑾说:“你拿不出借据,就不能还钱给你。”
那人毫不退让:“你不是来还钱的吗?现在给我。”
再说下去,就都是车轱辘话了。
钱飞对这种情况有心理准备,倒也不恼,说:“我要找掌门隋真人。”
那人打了个嗝,指着最高处的大锅,说:“在那里。”
那里看起来好像只是个孤零零的大锅,走近过去,才发现锅子后边躺着一个白衣美女。
白衣美女披头散发,粉黛浓妆,显现出一种异常的艳丽。
那正是此前在坚壁轩远远见过的美女,真人威压就从她的身上流溢出来。
钱飞试着把她摇醒。
做不到。
钱飞捏住她那高挺好看的鼻子。
她顺势张开嘴打鼾。
钱飞对冯瑾招手示意。
冯瑾掏出一个青瓷杯子,小心地用指尖拈着杯子把手,从黑沉沉的铅铸大锅里舀出一杯甜酒,递给他。
还对他轻声说:“这个杯子用过就扔了吧,我不要了。”
钱飞接过杯子,把酒液倒下细细的一条线,倒在女掌门那张开的红唇之间中。
女掌门在醉梦之中,很舒服地咕嘟咕嘟喝下去,还是没有醒。
钱飞停止倒酒,把杯子放到一旁。
突然,女掌门双眼像是炸裂一般地睁开,坐起身来,拿起杯子,一饮而尽。
干扰呼吸,并不会醒,灌酒可更不会醒,但酒断了就要立刻惊醒。可见对她来说,饮酒比呼吸更重要一些。
刚才钱飞对一个真人掌门做这样那样的事情,令冯瑾看得提心吊胆,不过掌门醒来之后,显然并不去思考自己是怎么醒的,只是很实在地问:
“你们是什么人?”
钱飞行礼说:“见过隋真人。”做了自我介绍,说了还钱的来意。
遮天宗的资料早就告诉他和冯瑾,现在的这个女掌门名叫隋咏,虽然外貌年轻,但其实已经有九十岁了。
隋咏抱膝坐着,皱眉说:“你们把面具拿下来,让我看看。”
钱飞与冯瑾不敢怠慢。他们摘下面具,屏住呼吸,不过空气中那浓重的甜腻气味还是止不住地钻进鼻子里。
隋咏左右歪歪脑袋,认真观察了片刻,摇头说:“不认识。”
冯瑾大怒:“我……你……”要不是打不过,现在她真想动手了。
两人重新戴好防毒面之后,只见隋咏伸出手来,掌心向上:“你们是来还钱的?给我吧。”
唯有这句话发音十分清晰标准,毫无大舌头的迹象。
钱飞说:“请给我看借据。”
隋咏直愣愣地说:“什么借据?”
冯瑾在旁边扶额叹气。
合着你这掌门真人和底下的小喽啰也没什么区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