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肥大和尚从树林中走来,比那蕴魔看来顺眼得多,只是背上背着根杵,眼神亦是明亮锐利,人虽胖,却步步踏得结实,一看就知佛学精深,法力高强。
“和尚何人?”
“俗人!”
“俗人是我还是和尚?”
“皆是!”
“若是俗人为何做出家人打扮?”
“便是出家,也是归家。”
“何谓出家?何谓归家?”
“出家便是出离世俗纷扰!若是本无世俗之份,何来出家?自然出家亦是归家。”
沈卫神色一动:“不想高僧竟是禅宗远祖?”
肥大和尚一笑:“你倒识得清楚,不过我听你念这楞严经也就罢了,你写这楞严经倒有些意思。”
“哦?我也不知为何,一手写出佛经,便放出愿力宏光。”
“那自是因你有佛缘了。你这手仓颉书,已有了变体,因你已读过酆魔书第一册!”
沈卫一惊,这和尚竟连这都知晓?
“那一册虽然佶屈聱牙,晦涩难懂,却只要读过,以你境界,自有增益其中。所谓潜移默化便是如此。”
肥大和尚看上去人畜无伤,又有指点的意思,沈卫也就未想动手,坐下与他聊上了。
“既是酆魔书所变,此可谓是酆魔体。”
“酆魔体?倒是有趣,你不如多写几句让和尚聊聊?”
沈卫也不站起,手指一动,接着写下去。
“尔时世尊,在大众中,舒金色臂,摩阿难顶。告示阿难及诸大众。有三摩提。名大佛顶首楞严王,具足万行,十方如来一门超出妙庄严路。汝今谛听。阿难顶礼,伏受慈旨。佛告阿难。如汝所言,身在讲堂,户牖开豁,远瞩林园。亦有众生在此堂中,不见如来,见堂外者。阿难答言。世尊,在堂不见如来,能见林泉,无有是处。阿难,汝亦如是。汝之心灵一切明了。若汝现前所明了心实在身内,尔时先合了知内身。颇有众生,先见身中,后观外物,纵不能见心肝脾胃,爪生发长,筋转脉摇,诚
合明了,如何不知。必不内知,云何知外。是故应知,汝言觉了能知之心,住在身内无有是处……”
写到句尾,沈卫手指一点,字竟化成一只大鹏鸟,由字而组成,仰天长啸,便声震四野,如是传说中的大鹏金翅明王一般。
“妙哉妙哉,不想人说的仓颉书,竟有如此妙能,真是令和尚大开眼界。”
肥大和尚掏出一瓶酒,又拿出两个琉璃杯,给沈卫倒上。
龙婩心想这和尚来历不明,此酒绝不能饮。
沈卫却笑着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肥大和尚也不禁露出笑容,这人痛快,倒是个可结交的,只可惜……哎,想那些作甚,先跟他聊着吧,没得败了兴致。
“仓颉书乃仓颉所造,仓颉是为黄帝时大臣,造字有功而成神,故尔字有神力,只惜乎无人能识其文。而代代传下来的,又是各种变体,已失文字真意。当时是,仓颉遇一神仙,才得灵妙,才能造字。他这字中,自然有神力。而化字为妖,只是第一步,到得妙处,能造万物。”
沈卫听得一愣,这有点过头了吧?造万物,那岂非三清之力?
“你不信?你瞧那大鹏鸟,岂非是愿力所聚?这仓颉与佛也有缘,故而这其中既有神力亦有愿力。你不若再试试?”
“依旧写那楞严经?”
“自然!”
沈卫看着空中大鹏鸟慢慢虚化,不再鸣叫,手指伸出。
“阿难稽首而白佛言:我闻如来如是法音。悟知我心实居身外。所以者何。譬如灯光然于室中,是灯必能先照室内,从其室门,后及庭际。一切众生,不见身中,独见身外。亦如灯光,居在室外,不能照室。是义必明,将无所惑。同佛了义得无妄耶。”
一段写罢,空中数道愿力宏光凝聚,却还未能聚集成象。
大音希声,大象无形,怕还要再来。
“佛告阿难。是诸比丘,适来从我室罗筏城,循乞抟食,归只陀林。我已宿斋。汝观比丘,一人食时
,诸人饱不。阿难答言:不也,世尊。何以故。是诸比丘,虽阿罗汉,躯命不同。云何一人能令众饱。佛告阿难。若汝觉了知见之心,实在身外,身心相外,自不相干。则心所知,身不能觉。觉在身际,心不能知。我今示汝兜罗绵手,汝眼见时,心分别不。阿难答言:如是,世尊。佛告阿难。若相知者,云何在外。是故应知,汝言觉了能知之心,住在身外,无有是处。”
又是一段,才见愿力光芒澎湃而出,便有无数形状在那泄聚。
只是一时还未能分出是何物。
“你但是心有所想,便能用这酆魔体写出来。”
“原是如此。”
沈卫心中想着一头猛虎形象,就看那字在散开,朝中间汇去,只是组成还欠些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