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蒙着黑纱的窗子,步老九直唤头痛,宁莲端着参汤进去一会儿,他才消停。Шww.loveYueDu.?om
外间那几名武师打扮的骑士,在院子里打着转。
宁涛也在着急,这四名武师都是庄上的人,这次他们到城里是为了找粮食。早上那些提着米口袋来要份子粮的庄客,想要多要,不是不给,实在拿不出来。
昨晚银票一送到,这大管事就让四名武师去金陵城里买粮,谁知,这一进城才知道。这一年整个江南都欠收,都在缺粮。
粮价暴涨,已是往年的三倍以上。这还不打紧,他们在进城时,就被城门尉抓住,把银票给抢了。
“哼,什么人这么大胆,连我青牛庄的银票都敢抢?”
从后院走出来个头戴儒巾的中年人,他便是宁涛的叔叔,现在青牛庄的大管事宁东瑜。就是步老九都要给他点面子。
“是吴昭谢!”
“叔父,前年他父亲跟咱们的庄客起了冲突,被少庄主派人打断了腿,想是为了这事记恨在心,才做出这种下作的事。”
宁涛一说,宁东瑜就想起来了。
吴昭谢的父亲是这附近的渔民,可这捕鱼有界。青牛庄占着月半湖的东片,他们这些湖心岛上的渔民,不能到东片来打渔,这可是上一代就定好的规矩。
吴父坏了规矩,还敢拿他儿子吴昭谢来说事,这不是讨打?
打伤了他,医药钱也给了他,但这次吴昭谢还敢报复,那不是故意为难青牛庄,那还得了?
“抢了多少银票?”
“三千两。”
步老九终于是好些了,在屋子里怒骂:“他抢你们就任他抢?你们傻了吗?不知道揍他?”
宁东瑜看那些武师很尴尬,就朝屋里说:“少庄主,那是在城门那,都是看守的兵丁,都是那吴昭谢的手下,他们就四个人,手中又没兵器,不是那姓吴的对手。”
“那现在如何是好?”
“我看还是由我走一趟吧,看能不能说服那吴昭谢。”
沈卫冷笑:“三千两银子,够他这小小的城门尉干多少年了?他会吞出来?这笔账他都不会认。”
宁东瑜皱眉道:“那依沈公子的意见呢?”
“老九,我正好要进城办事,这事交给我好了,回头,你也帮我一个忙。”
等了会儿,步老九才说:“劳烦道浓了,宁涛,你跟道浓去一趟。”
“是。”
宁东瑜将宁涛叫到身旁,低声交代了几句,宁涛一脸讶异,又看了沈卫一眼,才点点头,让人去准备马车。
“沈公子,此事关乎青牛庄上下数百口人存活,还请多多关照。”
“我关照什么?倒是我借住在庄上,要老九和宁管事关照才是。”
沈卫笑笑,等马车到了,带着三更林操上了马车,赶去金陵。
宁东瑜眼睛一眯,冷冷地转身回到后院。
他住的地方比步老九还靠后,这院子都是越后越尊贵,不是说他地位在步老九之上,而是后边容易被日头晒,这步老九住在中间,前后都能遮住些。
在走过柴房时,宁东瑜停下脚,推开门。
光线才透出一点,那靠在柴木堆上的人就吓得连连往后缩。
“不要照我,不要,
我……”
宁东瑜冷着脸说:“你这畏光症跟少庄主的一样,说说吧,是怎么回事。”
“我生来就是如此,我也不知为何,你,你把门关上!”
这男人肌肤既然白皙,跟闺房中的女子差不多。嘴唇丰厚异常,眼珠子带着些血色。
“生来如此?我看你是僵尸。”
宁东瑜抓起一旁放着的木棍捅上去。
“啊!不要,不要!”
木棍上包裹着一层的黄符,一碰到男人,男人就像被火烧了,皮肤上出现一些灼痕。
“哼!”
宁东瑜将木棍一扔,踹了男人一脚,将门关上出了柴房。
他又回头看了眼步老九待的屋子,也不知想的什么,眼神中竟有一丝冷酷。
马车出了庄子后,沈卫就枕在三更的腿上,瞧着外间景色,不时吟上几句歪诗。
“江南春色好,不如秦淮河,河上美人多,不如我三更。三更多婀娜,三更多妖娆,小腰动如蛇,一见忘不了……”
林操在那抬头望天,憋笑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这要笑出来,三更肯定一顿毒打。
现在三更的表情就很无奈,她抱着沈卫的脑袋瓜,也不知做什么好。
“少爷的诗好不好?”
“好!”
“瞎说,我都随口乱作的。”
沈卫抬起头,瞧着一脸正经的三更,咧嘴一笑又躺了下去:“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