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阁中除了者忧和玄鱼就属太一最清闲,他这两日都在房里闭门看书,一会儿是《葬经》,一会儿是《撼龙经》、《博山志》。(爱.阅.读WWW.LOVEYUEDU.COM)
像是研究起了风水命理,还都是寻龙探穴这一类的。
偶尔下楼,也是去厨房,将生花生扔到铁锅里炒熟了,就跑去找他那头毛驴。
一边喂它吃草料,一边还抚着毛驴的背说话:“小花啊小花,你说帮老妖婆治病是好还是不好呢?”
毛驴抖着脑袋,又摇摇屁股。
“你也不同意是吧?”
太一抱着毛驴,在它耳边低声说:“我也不同意,我就没帮她治好,失眠症的方子是沈卫那傻瓜给的。她那个头痛症没治……”
二更从他身边走过,看了他眼,心想这太一是不是神经病?成天跟个毛驴说话?
甚至玉阁还有下人怀疑,这太一道长不喜欢女人,喜欢毛驴。
这也不出奇,三国时建安七子中的王粲过逝,曹丕去参加丧礼,对来吊丧的人说,王粲喜欢听驴叫,各位叫一下吧。于是,这些人都学驴叫。
可玉阁的人还往深了想,这不光是一般的喜欢,可能都到了喜欢到骨子里的地步。
太一是个洒脱人,听到了也就哈哈一笑,继续嗑他的花生。
“俗人嘛,懂什么,我自磊落行事,旁人的目光都可不顾。”
太一这是说给毛驴小花听的,他拍拍毛驴的后背,将它的毛梳得精亮。
还不忘交代玉阁的人,将它拉到西市去给它找母驴。
等好不容易回到楼上准备睡了,林操就赶着马车赶回来了,大声将他请到楼下。
“这伤可有够重的,我也只能救他半条命。”
“此话怎讲?”
要救就救整条,哪有半条的?
二更也出来了,站在一旁,目瞪口呆,眼神却在闪烁不定。会不会是三更下的手?要不要找大哥?
以时子夜的身手,怎会受此重伤,不是三更下的手,还有何人?
要不然就是沈卫……但他身手普通,就有些旁的能耐,也不至于把脑袋都开瓢了。
他胸骨粉碎,这么沉的掌力,也必定不是沈卫能打得出。
林操不像是装的,那他就是真在着急时子夜的伤,也不可能是他出手。
剩下的几名侍卫,本事平平,算来算去只有三更……
她好狠的心啊。
虽明知三更在兄妹里一向是个狠人,小时候就看出来了,可她真动手,还是让二更很错愕。
左思右想,二更将怀里的柴扔到一边,从后门出了玉阁。
“半条命的意思是,我只能救他一半,剩下的就要看他自己了。”
“道长的神水呢?”
“太一生水,生生不息,但也不是万能。”
太一让林操将人抬进里屋,他先看了胸骨上的伤,那一掌掌势之沉,让他都很吃惊。
“是一条鲤鱼精打的。”
太一马上问:“那鲤鱼精呢?”
“死了,被大人用摄魂铃摄走了魂魄。”
太一恼道:“可惜了,鲤鱼精我可见得不多,尸体也没带回来?鲤鱼精的尸体炖汤大补啊。”
林操抓头,这不是在说这些的时候吧,补不补的,先救回时子夜再说。
时子夜晕了太久,从
通州回来又花了很长时间,太一先帮他处理后脑的伤口,看他气息还算平稳,就也不着急。
一直到天快亮了,才处理完时子夜的伤口,又上了药。
也到这时,沈卫和三更才回来。
“难,难,难!”
太子摇着脑袋,他对辰卫的感观不好,五更十二时,天更时亦变,都是些蹭着天地异变,量劫变动时占便宜的家伙。
“连你也没办法?”
沈卫对时子夜这经常行踪诡秘的侍卫也有看法,可大家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不救他也不行。
“我能有什么办法?我是道医,不是神仙。”
神仙?沈卫想到了者忧者离。
“镇仙侯也没办法,他的命还要看他自己。”
沈卫轻叹了口气,走出房外。
……
“一杯黄酒道别离,神农山中无活人,半生半死半醉倒,独向苍天救黎民。”
离京城还有二十里的驿站外,一个手牵着黄马的男人,正默念着,抬头看向远处滚滚的黄沙,嘴角微扬,不禁又是一叹。
“这半人半鬼不人不鬼的家伙,让他活下去,不是笑我酆魔一族无人?更会令这天下苍生涂炭。此行远来京城,定要让他身首分离,灭他长生种,取他狗命。”
男人拍拍黄马,又想了想,一掌将黄马毙于道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