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胜病得很严重,完全到了快要撑不下去的地步了。(爱阅读Шшш.LOVEYUEDU.?Om)眼窝子陷下去,人也瘦了好几圈。林操说他原来是个挺壮实的汉子,在纳兰勋那走动时,走路还带风。
甚至说他还练过武,能提起三十斤重的石锁,一拳能打倒碗口大的树。
“病了多久?”
“一个月前就病了!”
“那你还有心思逛布庄?”
“我……”
容馨低下头,她虽恨死沈家的人了,可在沈卫的权势之下,竟毫无招架之力,不由得气苦。想到当得,福王府的人那在整个京城也没几家敢招惹。
“查出是什么病了吗?”
“没,说是什么体虚内寒,伤了肾脾,但找太医院的人来看过了,吃了一个月的药也没用。有人说去洋人那找些西药,我也去找过洋大夫,可也说不出个道道来。”
叶弑冷笑:“你以为洋大夫就管用吗?你哥这病,就是神仙也救不了。”
“你看出什么病来了?”容馨急道,“你要能救我哥,我做什么都行。”
叶弑看沈卫也看过来了,才说:“他这是抽大烟抽的,我遇见的多了,坏了脏器,没药救了。”
“你哥大烟抽得很凶?”
“烟不离手。”
沈卫心想好在自己抽的是旱烟,跟大烟还是不一样。
那福寿膏是个什么玩意儿?当进林大人在虎门灭烟时都说了,这完全是洋人来坑害咱们的物件。
“叫醒他,问他地脉的事。”
容胜还晕沉沉的,他这命吊着,一天十二个时辰,倒是有十个都在睡觉。
被喊醒来,先咳了一嗓子的血,等看清这满屋子都是人,头一句话问的就是:“我快死了吗?这是要办丧事?”
“你暂时还死不了,但也快了,不过你要帮了我的忙,说不定你这妹妹还能活得好好的。”
容胜无后,他一死,富察家找的旁支来继承,容馨哪还能活得这么滋润。
“她?她这败家娘儿们,早该去死了!”
“哥,你……”
容馨被骂得恼羞成怒,甩手就出了屋子。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这天都快塌了,我富察家也不必守着这些秘密。”
容胜像是看开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福王当年修整地脉时,可有什么发现?”
饶是如此,容胜还是吃了一惊,没想到沈卫张嘴问的就是他富察家最大的秘密。
“地脉,地脉,原来你想问的是这个。呵呵,也没什么好保秘的了。当年疏浚运河,目的就是打通地脉。可谁曾想,那地脉一通,大清朝就算走到尽头了……”
“怎么说?”
“那是你们汉人的地脉,保的是汉人血脉。当初隋帝为通这地脉纵线,死了多少人,填了多少人命?要不是为了这千年之功,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大元朝当初是怎么亡的?修河道。真以为是黄河道吗?是运河那一条挖通了,才让大元灭亡的……”
容胜咳嗽了几下,手绢捂着嘴,拿下来时都是血。
“当年修通了地脉,朝廷乱成一团,又逢兵乱,我太爷爷便
带兵去平乱。这边乾隆爷召集天下异士,花费了极大一通工夫,才勉强压下去。于是漕运总督更加了诸多权力,为的就是管理好运河下的镇脉石……”
“镇脉石?”
“是,那是一位邵姓异士,从天山顶找来的奇石,上有山川河流,天下九州图案,能镇住地脉不让其能与横脉相连。”
“是叫邵清浦?”
“你听说过他?”
沈卫一惊,这邵清浦还真是能人,既能将酆兵酆将逐出人间,还能镇住地脉,纵横两不相连。
“我听过,你知道邵清浦更多的事吗?”
“他跟我家里素有来往,更是我太爷爷知交好友,此事解决后,他就一直住在青松观,就在城外三十里的地方。是一座不大的道观,香火一直不旺。全靠着这京城几家供应,才勉强维持。后来帮观里买了一百亩的庙产……咳咳。”
话说得多了,血就涌上来,容胜咳嗽不停,像是得了肺病,但他的病比肺病重得多了。
太医院的名医能手也束手无策,洋大夫也无能为力,也只能躺在床上等死了。
“要去青松观走一趟……”
出得屋子,沈卫看了眼在院角里抹泪的容馨,明知她是装的,说过的话也不能不作数。
叶弑上去给了她一叠金叶子,算是结了账。
“看来镇脉石松动了,由于压抑太久,气息直贯京城。这一通,怕就不是简单的事了。天下必定大乱,也应了那量劫。”
沈卫在府外等着轿子,不禁忧心忡忡。
三更看着心疼,少爷原来虽有重病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