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佛爷说这三十六处据点,按的是三十六地煞星来排列的,沈大人是钦天监的秋官正,该来看看,然后有了心得,好回去写成折子送到宫中,由老佛爷过目。”
沈卫心里骂娘,这事怎地不早说?
揭开帘子跳下车,就看严三书在一边笑,狠瞪了他眼,快步走到门前去了。
敏王正指挥人强攻,刚已喊了几声,门里无人答复,这若不是门里的人心中有鬼,那就是无人在家,都要将门撞开。
“你当本王是想消遣你?故意跟老佛爷叫你来的?哼,本王哪有那份闲心,见你就不舒服,还叫你来帐下听差?本王吃多了吗?全是李莲英的主意!”
沈卫一惊,抬头一看天,更是心头一紧,不知何时突然起了一片乌云,掠过圆月时,血朦朦的一片。这不是有人作法,就是要出事。
“王爷且慢,你抬头看看天。”
敏王一望,也吃了一惊:“这是朵血云?”
“多半就是了,王爷若要抓人,还请快一些。”
“撞门!”
砰地一声响,木门被撞开,院子里立刻有人冲上来,跟王府亲兵战在一起。更有人哇哇地叫,是想要作法上身。
张怀谨一声狞笑,竟如一阵强风卷过,冲到那人身旁,手往那人脖子上一抓。
手收回来,那人脖子后立刻出现五指血洞,竟一抓就没了性命。
其余几人一看那人死了,立刻要作鸟兽散。
但这墙外早就埋伏了绿营精锐,刀斧齐出,跳出墙的都被剁成了肉泥。
剩下
的三五人,立时跪在地上,任由顺天府的巡捕将其绑上。
“这天……”
那朵血云在一道闪电划过之下,开始落雨。雨点由小及大,噼哩啪啦如炸豆响。
沈卫用手将落在身上的雨水一抹,放在眼前,就脸色微微一变。
“是血雨,血雨,天血雨,哎!”
又是异相,看来这天要变,已是无可避免了。
敏王厉声问道:“天血雨?这是什么意思?”
他的声音也在颤抖,虽想要顺势而为,取而代之,但身居量劫之中,异相之下,总让人不安。
“‘归狱不解,兹谓追非,厥咎天雨血;兹谓不亲,民有怨心,不出三年,无其宗人。’又说‘佞人禄,功臣僇,天雨血。’”
沈卫慢慢的退出院子,看太一也停下磕花生的手,眼中露出一丝深思。
“要是王爷没用得上我们的地方,我们先回去吧……”
张怀谨伸手拦住道:“用不用得上王爷说了都不算,这三十六地煞星的格局,你要不看完,老佛爷那,你让王爷怎么交代?”
这死阉人!
沈卫心知老佛爷爱听戏,那道宗玩的把戏也跟这如出一辙,都是从《水浒》中学来的。但话还不能这么说,不然老佛爷不怒才怪。
这张怀谨是宫里的人,自然清楚其中关节,偏要拉着,摆明是想要累死人。
“那就看吧。”
沈卫也没办法,缩回到轿子里。
他还在想解龙者的事,解龙挂的解龙者,意谓很深很大。
一是解这乱世之危局,二是解这龙挂的异相。
前者他不敢想,后者他也想不通。
“少爷,要不再睡睡吧?”
“不用了,我想想事。”
三更扶着沈卫的脑袋让他躺下,手拿出一套掏耳朵的器具,帮他清理耳朵。
沈卫舒服的躺着,脑袋可没闲下来。
道宗这次被清剿后,估计不会再有势力在京城中了,是退到通县大兴,还是直接南下?
听说南方的白莲圣母,可对道宗几次暗示要收拢。只要道宗肯合并,三圣和宗主都有安排。位子也不会低。
可这三圣都是野心勃勃之徒,哪肯屈居人下?
屠维也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前面是哪位国公府的人?”
“一等镇国公克家。”
“后面还有什么人?”
“几位辅国将军府的人,大家都是听说要剿灭道宗,都自发的带着家人过来的。”
严三书暗想,这些人倒有人死在了上次的事中,可这大张旗鼓的带人过来,未必是来帮忙的,何况也帮不上什么忙,怕是想要借机打秋风。
看这道宗的据点里有什么值钱的物件,也就顺手牵羊的带走了,以补贴家用。
这等连贝子都混不上的爵爷们,连日常生活都成问题,火把一照,什么带着家人,个个都面黄肌瘦的。
但这些人也不能随便轰走,人家东绕西拐的,说不定还能跟老佛爷家里扯上关系。
“既然来了,就跟在后面吧,有好处少不了你们的,但也不要妨碍本王做事。”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