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有趣的病人啊。】
微风拂过窗外翠绿的树叶，与蝉鸣交织。
程家齐手里拿着病历，确定是03诊室后，才叩了叩门板。
“请进。”一道温润儒雅的男声从诊室里传出，程家齐推门而入。
“请坐。”坐在电脑前的医生指了指不远处椅子，程家齐先把病历递过去后再弯腰坐下。
耳边传来翻病历的声音，面前人不知拿起笔在上面写了些什么，程家齐这才观察诊室的结构布造。
里面的装饰和普通大众的医院差不多，只是多了几个庞大精密的仪器。工作桌旁竖立着一个玻璃柜，里面大部分是关于医科类的书籍，剩下的则是病历。
“程先生。”程家齐回神，回头便对上医生的眼睛，面前人正笑着看着他。
“我们现在可以聊聊关于您的病情的事了吗？”那人轻声说着，把病历翻开在崭新的一面。
“可以了。”程家齐眯了眯眼：“请。”
如果他没记错，他的主治医生叫王敬轩。
王敬轩握着笔杆，迅速地在病历上写上日期，后发问：“请问您对您的病情了解多少？”
“暂时不知。”
“好。第二，最近有没有发生一些事情，比如做了一些奇怪的梦，总觉得有人在跟踪你之类的。”
“做梦倒是有。”
“哦？”王敬轩似乎想到了什么，抬眼看了看程家齐：“能举几个印象比较深的例子吗？”
“嗯……有一次梦见被子弹贯穿了心脏。”
“还有吗？像一些动植物的呢？”笔在白纸上快速地记录。
“乌鸦，白猫。哦对了，还有一个男人。”
“一个男人？”
“是，但面容模糊，看不清。”
王敬轩皱了皱眉，在“一个男人”旁打了一个问号，后附一行小字：“面容不清”。
“第三，大概是什么时候开始做梦呢？”
“不好意思。”程家齐与王敬轩对视：“暂时无法奉告。”
“没有关系的。”王敬轩首先移开目光，道：“很多病人之前也像程先生您这样，不过后来他们就会自己主动说了。”
自己主动说？
王敬轩续道：“那程先生，请问治疗时间您打算什么时候安排呢？”
“我再想想。”
“好的。”王敬轩把病历本合上，放在一个抽屉里：“等待您的回复。”
“等等，病历本不用归还给我的吗？”程家齐问道。
王敬轩先是一愣，解释道：“我们这里和别处不同，病历都是由医生保管的。”
“原来如此。”程家齐恍然大悟：“那麻烦了。”
“不必。”王敬轩笑着看程家齐站起：“慢走。”
程家齐正打算拉开门把手出去时，王敬轩叫住了他：“其实程先生，您以后想什么就直说，毕竟——”他勾了勾唇角：“我现在只有您一个患者。”
“那辛苦王医生了。”程家齐回头，道。
王敬轩目送着他离开，诊室门被关上。
许久，他站起身来，拿着水瓶走向角落。
——那有一束铃兰。
王敬轩拿起水瓶，向四周倒了点水，土壤很快被水湿润。
真是个有趣的病人啊。
王敬轩捏着花瓣，轻轻抚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