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他撑进家里关好门又锁上,杜离忧将他扛进了密室,放在了沙发上。而后又拿了剪刀将他身上的衣服全部剪成碎条随手扯下来,找了块巨大的干浴巾将他身上全都擦干,再撑着他将他扶到了床上。
伤口很深,就算是刚刚擦完血液还是立即流淌了出来,就像是一股小溪一般。
杜离忧想起来了刚才看到的夹杂在他头发里的东西。
“你是,从大海里游过来的?”
韩宇躺在床上,喘着气笑道:
“呵,不愧是你......果然敏锐......不过,我这个样子,你为什么不害怕.......”
杜离忧又打量了一番他身上的伤口,而后起身。
“相比于那些口蜜腹剑的人,我更相信现在的你,最起码不会伤害我。”
杜离忧一边说着一边从旁边的柜子中拿出了一个医药箱子,麻利地从中翻出绷带麻药一类的,然后走到他身旁,把东西全部放在他床头的柜子上。
“你先别说话,躺在这里保持体力。我先给你做一场手术,把你体内还没有取出来的子弹取出来。”
刚才的伤口里隐隐约约的还闪动着白光,应该是金属一类的东西。
不是子弹就是弹片,不管是哪一个都不能被留在伤口里太深。
说着她戴上了口罩,在手上消了消毒,而后用针筒将麻醉药吸进去,又将针头的空气推出来,拿起了酒精棉球替他擦拭。
说来也奇怪,一个单身女孩子家里倘若是有一些创口贴碘酒棉球一类的东西,倒也说得过去,女孩子嘛,身体较弱一点,磕磕碰碰了随手就要粘绷带。
但是她的家里还常备着手术刀止血钳纱布,甚至还有被管制的麻醉药,这就不免让人感到奇怪了。
注射完麻醉药,杜离忧拿着手术夹,打量了他身上一番。
“你这伤口,是怎么弄的?本部没有支援吗?”
韩宇是国际刑警,平日出去执行任务都是会和本部一直联系,以防遭到埋伏。
但是显然,今晚的状况是特殊的。
“我也是在路上开车的时候无意之中发现的.......当时我正在开车,看到有几个人在港口鬼鬼祟祟的就觉得很奇怪,而后这几天又听说好像港口的戒严不严密,就觉得是不是本部里有内鬼。我就跟上去了,跟着他们上船了。”
“一共十五箱货物,全被我倒进了海里......那帮人也就在刚倒完......最后一箱子的时候发现了我.......要不是当时我心软没有杀死那个看到我的渔民,让他打了小报告,我也不会成这个样子......”
大概是打斗的时候伤及了肋骨,然后肋骨被插入了肺部,导致他说话有些不稳,气喘,韩宇这句话说的断断续续的。
血沫上涌,他的嘴角泛起了腥红的液体。
杜离忧抬手拿起湿水的手帕,替他擦拭嘴角。
“所以,你是跳进了海里,然后在黑夜里顺着水,逆流上了内陆河,最后从河流进入我家的花园的,是吗?”
麻醉药效上来了,韩宇已经没有力气再说话了。
他只是点了点头,硬撑着眼皮看着她。
杜离忧了然,伸手替他掖好被子,起身。
怪不得不直接打电话找本部,原来是担心里面有内鬼......
“那你看到了,那艘船上面的标记吗?”
他硬撑着想了想。
“好像是,黑色的,有好几个撇,夜色太浓.......看不清楚......。”
杜离忧顿然,而后眸子里的杀意渐渐涌起——这个标记,她最熟悉不过了!
呵,没想到离开这么久了,还会见面!
床上的人已经因为体力不支而渐渐地撑不住了,杜离忧见状附身低声安慰道:
“韩宇,你先睡觉,好吗?我刚给你打完麻药,一会帮你取出弹片,你先睡,我出去把地面上的鲜血擦拭干净,不然被邻居看到会很麻烦的。”
看着他点点头便陷入了沉睡状态,她拿起镊子,寻找到刚才泛白光的位置,而后用镊子捏紧了弹片,猛地拔了出来。弹片被拔出来的刹那间,在灯光的照射下折射出阴冷的光泽,边缘处还黏带着几根血丝。
那血丝被拖得无限长,在灯光下泛出冷光,好似一个偏侧的眼光。
一直到杜离忧把弹片放在旁边的托盘上,它才断。
她刚放回这个弹片,又去寻找下一个,而后继续拔出来放到盘中。
很快,盘中就被放满了各种金属碎片。
那碎片在灯光下折射出冷光,好似毒蛇牙尖的死光。
顿时,整个房间内都因为这些光芒而显得寒意逼人。
杜离忧的手套上满都是鲜血,粘稠无比,让人看了头皮直发麻。
但是她仍旧是手段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