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天盖地压过来的疼痛,携来刻骨铭心的清醒。
“白凤”不会认识荆轲的。
莫名其妙,白凤脑海中宛若走马灯似的回忆。
刚刚睁眼看到从未见过的一切时的他,似乎认定了摆在面前的道路。
“白凤”该做的事情,他都会去好好完成。
直到那时候,他想去试试改变墨鸦命运。
他第一次希望逾越过那一条脑海中的准线。
然后,他失败了。
以后,即使回忆起来,从心底升腾而起的如同自虐一般的窒息感,他还是可以安慰自己,天命注定,也改变不了什么。
慢慢的,他感觉,自己成了“白凤”。
愈是遵循着什么,心底就愈想打破它。
就好像人都会有这种叛逆,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叛逆,刺激着人来和现实碰上一碰。
不计任何代价,他尝试着保下韩非,遇见荆轲....却十分的顺利。
那条的准线,似乎又消失了。
真是太奇怪了,奇怪到让原本目标明确的白凤产生了一种怅惘。
指尖死死地攥住男人宽大的黑色袖摆,留下深深皱褶,如同一只迷失在浓雾里的飞鸟。
“你说,我是白凤吗?”
带着薄茧的指腹顺着肩头攀附而上,滑过雅致的侧颈曲线,覆到纤细后颈上压了压,似咏似叹:
“你本来就是白凤啊。”
遮掩在阴影下,原本暗含不安的蓝眸愣了片刻,卷翘的睫羽如蝶翼般震颤几许,终是盖阖住五味杂陈的双眸,缀在眼尾的泪珠,随着动作洇湿华贵的布料上,纯黑中不留痕迹。
白凤,本来就是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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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白凤再睁开双眼时,天色已亮。
缕缕白光顺着半开的窗子透进来,混在着清晨的凉风,阳光还不算太过浓烈。
床幔并不是熟悉的打扮,白凤撑起身子扫视一圈,屋子里空荡荡,唯有丝丝即将燃尽的熏香,散发着余热。
安神香氤氲在屋内,逐渐淡去。
“醒了?”
迈出门槛,白凤冷不防听见院中卫庄的声音。
鲨齿被稳稳地持在男人宽厚的右手手掌中,起势间猎猎生风。挥砍间,杀气隐隐显露,四方横贯。
狂气,却深不可测。
这就是流沙之主的气概。
白凤双手环抱,选了个舒服的姿势倚靠在连廊的柱子上,小巧的雀鸟们趁机轻巧地蹭到青年肩头,意图亲近一番九天上的凤凰,讨喜的磨蹭着线条优美的下颌,雀跃的叽叽喳喳闹个不停,然后收获一声轻笑和温柔的抚弄。
卫庄视线移到和鸟雀逗弄间面色柔和下来的白凤身上,“要试试吗?”
原本环绕在白凤周身的鸟雀倏忽间飞向远处,只余下羽翼摩擦空气的清风,回荡在寂静的院中。
察觉到白凤的踟蹰。手腕一翻挽了个剑花,卫庄将鲨齿稳稳地横放在两人之间,将剑柄往白凤方向递了递:
“不如试试。”
这是白凤第一次握上那把名为“妖剑”鲨齿的剑柄,微弯的剑柄弧度使持剑者可以更好地抓握住,演练剑式。
但对于白凤来说,这把剑太大了,却刚刚好适合卫庄。
“鲨齿因太过凶戾被视为“妖剑”,未能入剑谱排名,与那些名剑相比,亦是寂寂无名。”
卫庄伸手覆压白凤持剑的右手上,侧身站在他身后,做了个挥砍的剑招,贴在矮自己半头的白凤耳边说道:
“你觉得如何?”
“适合,就是最好的。”目光锁在剑尖寒芒,白凤顿顿,“因为,它的主人能为它摘取更高的荣耀。”
晨曦撒遍的清晨,一白一黑两道身影前后贴合,投下两道拉长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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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嗨呀,真不容易啊!
所以说白凤其实本来是白凤啊,从一开始在一切都还没有开始时,他就是白凤了,只不过当局者迷罢了。
剩下的要看后面剧情啦。
感谢推荐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