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不客气,但当时间到了约好的时候,冷着一张脸的白凤还是出现在卫庄的面前。
左臂上的伤口被严严实实的包扎起来,但却在寒毒的干扰下愈合缓慢。再次踏进卫庄厢房的白凤,嗅到萦绕在鼻尖,不同以往,更显清雅的熏香气息。
味道似乎与前一日相比,大有不同,白凤暗忖道。
注意到来人把视线稍稍停留在屋中央升腾起袅袅青烟的香炉上,翻阅着下属报告的卫庄眼眸中滑过一丝笑意,“这是安神的。”
白凤眼底泛出些许疑惑,抿紧的双唇开开合合,直白的显出主人的不解:
“安神?”
至少到目前为止,两个人接触下来,白凤全然看不出卫庄有什么需要安神的症状。
鬼知道卫庄的心思。
“过来。”
卫庄放下手中竹简,起身朝里面走去。即使心有不解,白凤依旧不紧不慢的跟在卫庄斜后方几步远。
绕过叠叠屏风,愈往里走,周遭的摆设凸显的属于卫庄的气息就愈加浓厚,很明显,这里是卫庄的私人领域。
搞什么?跟在后面白眉梢一挑,职业的本能使得他下意识开始打量四周的环境。
落座在依着方桌而建的软塌上,卸下鲨齿的卫庄多了一丝平日不常见的柔和,勾手示意白凤过来。
基于昨天的不愉快,以及卫庄莫名其妙的态度,白凤是拒绝的。
鬼才过来。
“还是说,要我把你压过来。”感受到眼前人的抗拒,卫庄冷下脸色,声线起伏间渗出寒意。
身上伤离痊愈还差得远,这时候和卫庄动手,无异于鸡蛋碰石头,将右手手腕背在身后,白凤甚至已经开始思考用轻功脱身的可能性。
两个人这几年相处下,卫庄又怎么猜不到白凤的脾气,明明吃软不吃硬,嘴上却还死绷着不肯软下分毫。
这气性,真是令人又爱又恨。
“你身上本来就有旧伤,如今和墨家高渐离交手时又技不如人中了寒毒。”
卫庄眼皮一掀,一针见血的点出白凤的炸点,“况且你本来就畏寒,体内的寒毒清不掉实力便会大打折扣,现在你有三个选择。”
若想驯服翱翔于九天的凤凰,就要给他足够的空间,让他自然而然的选择留在你身旁。
成功的收获到白凤骤然冷下的眼神,卫庄不露声色的勾勾嘴角,苍银色狭长的眸子中带着势在必得。
“一,你找赤练拿伤药;二,你找隐蝠靠让他内力帮你逼出余毒;第三呢...”卫庄顿上一顿,留出片刻空当儿,“我可以帮你。”
这三个选择看起来都不怎么样。
比起医,赤练更擅长玩毒,更何况白凤根本不敢让赤练来诊断;至于隐蝠,白凤想都没过想。
“我自己可....”以....
“你不可以。”白凤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卫庄强硬的打断,“如今墨家向桑海转移,秦国意向不定,流沙境地很关键,不是你任性的时候。”
早知道白凤的逞强,卫庄借流沙的名义,把白凤的退路死死堵住,逼他做出一个选择,一个卫庄绝对满意的选择。
白凤沉着脸,一言不发的坐到软塌离卫庄最远距离上。
“伸手。”
不要逼得太紧,但又要把握时机,不给白凤留任何后退时机。
没等白凤反应过来,卫庄长臂一伸攥住白凤右腕纤细处。
“放松点,”察觉到白凤瞬间的僵硬和抗拒,卫庄不容拒绝的“命令”道:
“我会用内力逼出你体内的寒毒,所以...”
卫庄话说一半,其余之意已尽在不言中。
卫庄若想探入内力成功逼出寒毒,白凤就一定要克制好自己的内力来容纳外来者,容不得差池。
“当然我可以封住你的内力。”
黑底绣金的衣袖微动,顺着卫庄的动作,覆在了白凤小臂上。
“不用。”
感知到从右腕经脉出传来的一股霸道却含着暖意的内力,事已至此,白凤也只能咬着牙强制放松,来接纳不属于他,却强硬开拓内里的劲道。
这绝对不是一个轻松的过程。
遮掩着身上的异状,又忍受着寒毒同外来的火热内力的碰撞,半晌,豆大的冷汗就顺着白凤的额头滑下,转眼间没在泛起汗湿的脖颈下的层层叠叠衣物中。
知道白凤忍得难受却又死撑着,卫庄把软下身子的人揽到怀里,被冷汗打湿的额头无力抵在男人的右肩上。
“快点儿。”白凤自暴自弃的埋在男人怀里,声音模糊哽咽。
“很快就好了。”男人声线放软,磅礴的内力却依旧源源不断的输送着,企图找些什么来转移怀里人的注意力:
“你和荆轲认识吧,我倒是没想到你会认识他。”
“我....不应该认识的。”
属于卫庄的气息充溢在白凤鼻翼翕动间,因为疼痛,眼角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