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则安冲晏重玦点了点头,转身离去,没走出三步,后边突然传来晏重玦的声音:“江平银庄44号,望言而有信。”
轩辕启璇一愣,随即轻笑:“定不负所托。”
三人走远,晏重玦还依稀听到
“你是废物吗?被揍成这样。”
“阎则安你少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被二十来个人围着打你也得挂彩。”
“你这叫爬都爬不起来”
“你给老子慢点走,硌的我伤口疼”
“知足吧你,我当着我媳妇面背你够给你面子了”
“要脸吗你?追到了吗就你媳妇?”
“清清,你说!”
然后,晏重玦听到顾晏清笑了一声,轻咳:“轩辕公子,我二人自小相识,缘……咳…缘定今生,我……我编不下去了。”
远处传来阎则安的大笑和轩辕启璇的嚎叫声,晏重玦险些把马车赶到沟里去,不由扶额:这些人…真靠谱吗?
随后,他又释然的叹了口气,至少,这天下…不会比现在还糟糕吧…轩辕启璇说的那些,那些秀丽河山,江南烟雨,大漠黄沙,他都想让他家小鬼去看,毕竟,只有鸟儿,雀儿,才是被关在笼中,不得自由。
八年后………
望京楼上支了一出大戏台子,台上唱的是霸王别姬,虞美人一双凤目含悲,朱唇轻启,唱着最后一段:君王意气尽,妾妃何聊生。
场景与八年前何其相似,只是再不敢有不长眼的自讨没趣。
随着那抹身影饮剑而去,台下响起掌声一片,为首叫好的男子一身白袍,俊朗无双,眼神一刻也不离台上的虞美人,直至落幕。
不消片刻,后台走出一个年轻公子,脸上的妆容未卸,竟是刚才台上的虞姬,瘦瘦高高的,上了胭脂的脸明艳动人,此时他正伸出手指戳了戳白袍男子的肩膀,气鼓鼓道:“整天就知道听戏,你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
男子握住他的指尖,另一只手得寸进尺的往上去捏脸,被啪的一声打开,他笑道:“沉碧呀,你怎么光长个不长肉啊。”
晏沉碧嗖的一下将手抽回去,声音收住,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不像你,太子殿下,只长个子不长脑子。”
已然八年过去了,晏沉碧如今也二十四岁了,褪去当年的稚嫩,已然抽条儿长成了个凤眸吊俏的美人,如今他在这京城的望京楼里,可谓是一字千金。
至于二皇子殿下,不,现在应该叫他太子了,只看他那一身白衣,不知情的人见他是月朗风清的翩翩公子,知情人便知道,那是国丧,未满两年。
他那位皇长兄于两年前替父出征,战死大漠,埋骨黄沙,连尸首都没找回来,可谓是为国捐躯。
只有轩辕启璇知道,那场杖打赢了,轩辕启毅全须全尾的从战场回来,在两年前那片防沙林中,被那数不尽的厉鬼般的傀儡包围,那个一身黑的男人站在中间,脸比鬼魅还白,手里拿着一把勾魂索一般的弯刀,在月光下一丝光都透不过来,那把刀,斩下了轩辕启毅的头,那些傀儡诡异的笑着,就好像在送灵。
朝堂变了天了,皇帝丧子,悲伤过度,再多的丹药都于事无补,只吊着一口气,帝释的皇帝,年轻时杀伐果断,一世英名却被可笑的长生之术毁于一旦,最看不上的儿子却成了唯一的血脉,他这一生就像个荒诞的笑话一样,讲出去都能笑掉大牙,可他是皇帝,没人敢笑。
可帝释倒不了,那位英明的国师精准的操控着这盘棋,白家的银枪重新竖起,八年前那个扶棺立誓的少年没有辜负他身上流淌的血,他师从林落萧将军,战无不胜。
阎则安立在角落里,顾晏清站在他身旁,望着台下的二人,眸中看不出多大情绪:“你要扶轩辕启璇做人皇,就不该让他去招惹沉碧,这人世间不比我们魔界,他们岂能斗得过这世俗?”
阎则安没个正型的去搂顾晏清的肩:“清清,你这么说,未免太薄情了,也对,世人都说,薄唇的人薄情。”说着便去撩顾晏清的下巴。
顾晏清白他一眼,伸手拧过阎则安的手指头:“跟你说正经事呢,别闹。”
阎则安重心微微靠在顾晏清身上,叹了口气:“我只是想起当初的我,为了娶到我爱的人,真的是费了太多力气了,所以我看不得我的兄弟再受这不得所爱之苦。”
“兄弟?”顾晏清一挑眉“那他可真幸运,肉体凡胎能和天地共主称兄道弟。”
阎则安下巴搁在顾晏清肩上,低笑一声:“你对他意见这么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吃醋呢。”
顾晏清拧了一把阎则安胳膊内侧:“哦?我吃谁的醋?”
阎则安凑近些,眯起眼:“谁知道你是因为我把他当兄弟吃醋,还是因为他靠近晏沉碧吃醋,清清,你这么在意晏沉碧,我可也是会吃醋的。”
顾晏清眼角弯弯的,眼底流过一丝狡黠,他一把将阎则安推到楼梯拐角处,借着楼梯的掩饰,凑近阎则安,近到几乎鼻尖相贴,阎则安只觉得抵着自己的是只成了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