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这幅认真样,轩辕启璇这才笑道:“当然,我们一起,还人鱼族自由,让这活在普天之下的芸芸众生,都能有安身立命之所,让这苍穹之下的百姓,再不必妻离子散。”
“会的,你要做明君,一世英名,而不是老了就开始怕死,去追求什么长生之道。”晏沉碧望着他,眼睛清澈明亮。
见这他那神采飞扬的眉眼,轩辕启璇心里一动,他眯起眼睛,望向山谷外的夜空:“八骏日行三万里,穆王何事不重来。”
他微微撑起身子道:“这世间本就无长生之道,只不过是世人的妄念罢了。”
晏沉碧垂下眸子,身侧的手轻轻攥住衣摆:“其实,我倒真听说过一则关于长生的传闻,你想不想知道?”
轩辕启璇接道:“在这天下,神佛亦有寿数,佛有圆寂,神有仙逝一说,妖纵使长寿,也有大限天劫。”
晏沉碧望着他:“我哥哥说,传闻忘川河畔冥府的那二位主人是长生不灭的。”
轩辕启璇摇了摇头:“冥王长生不灭,因新秩序后,他为天地共主,可冥后,传闻他可是出自于焚家,焚家的人,可没有一个寿终正寝之人,骁勇的修罗们,大都死的异常悲壮。我倒是想起一个传说,那是我娘给我讲过的一位高僧。”
“传闻,他生于乱世,身负佛骨,一降世便普度众生,降生之日,天降大雨,解了十年灾荒,救了数万民众,那是要做正佛的人,可是他却不入九重天,自愿以身度万民,所以他没有成佛,可他也不算凡人了,所以他不死不灭。”
晏沉碧听的入迷,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幸好,他是个和尚,若他是个俗家弟子,岂不是要世世看着爱人变老,再离他而去?”
“他修的是大道,无情无爱,他要度化众生,便只能孤身一人,连孤独终老都不能算,毕竟,他连衰老都不会。”
说到这,二人不由得都沉默下来,良久,晏沉碧小声道:“好可怜……”轩辕启璇轻轻叹了口气道“歇了吧,今天也够折腾的。山间的夜,也是够难熬的。”晏沉碧掖了掖衣袍道:“没事的,也许一觉醒来,就有人寻到我们了。”
可情况远没有那么乐观,低温,惊吓,伤口不断流血,恶化,饥饿,后半夜晏沉碧便发起了烧,轩辕启璇感觉怀里的小家伙烧的滚烫滚烫的,不住地打着寒战。
他忙脱下血迹斑斑的外衣将人罩住,再轻轻揽在怀里,晏沉碧烧的小脸通红,一只手攥着轩辕启璇的袖子,嘴里不住地在念叨着什么,轩辕启璇凑近了听,听见他在小声的喊着“哥哥,下雪了,好冷。”
轩辕启璇静静地望着晏沉碧的脸,十六岁的年纪,到底是稚气未脱,可正是这样,他就像一块未经雕琢的美玉,自由,不掺杂质。
他不禁想起自己的十六岁,生在寻常人家,十六岁的少年该是什么样的?是意气风发,仗剑天涯,还是书香为伴,苦读圣贤?
可若不是遇到了阎则安,他大概会谨小慎微的活一辈子,这天道就是不公平,叫他生在这皇室,爹不是爹,娘不是娘,有人连玩的竹球都镶金戴玉,却叫他在烂泥地里生生的挣出一条路才能活下去。
次日,轩辕启璇被鸟鸣声惊醒,外边天已经大亮了,他伸出手搭在晏沉碧额头上,幸好,已经不大烫了,晏沉碧似乎是感觉到了额头上的手,微微一皱眉,睫毛一颤便睁开了眼睛。
他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为何跑到了轩辕启璇的怀里,身上还披着他的外衣,他不自在的撑起身来,轩辕启璇扶了他一把,然后开口:“现在还没有人找到咱们,咱俩一个瘸子一个半瘫,没有药,估计不过两日,咱俩就真要在这山林里合葬了。”
“一介平民,谈何有资格和当今二皇子合葬?”一个声音突然传来,轩辕启璇和晏沉碧同时抬头望向山洞。
一个十分高大的身影站在洞口,几乎遮蔽了日光,来者一身黑衣,连佩的玉都是墨黑色的,衬得皮肤很白,甚至有些苍白。
晏沉碧眼睛一亮,轩辕启璇便听他叫道:“哥!你终于来了。”
男子嗯了一声,望向晏沉碧,眉间舒展:“我看到了你的长明火。”
轩辕启璇想起晏沉碧和他掉下悬崖时,晏沉碧似乎从怀里掏出个什么东西射向天空,想必就是他们口中的长明火。
他不动声色的抬头打量着男子,他腰上挂一柄奇异的长刀,尾端像钩子一样,通体黑沉沉的,在太阳的照射下,竟一丝光都折射不过来。
晏家大公子,晏重玦,儡族现世的杀器,那把刀,想必就是江湖传闻中那把滴血不占勾魂索,断黄泉。
那杀器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走向晏沉碧,轻轻撩起他的裤腿,捏了捏晏沉碧的小腿,然后眉头微皱:“没伤到骨头,但这么深的口子,怕是要留疤的。”
晏沉碧耸耸肩:“骨头没事就行,我还怕落下点什么毛病以后踩不了跷呢,男子汉大丈夫,留疤就留疤吧。”
晏重玦点点他的额头:“心大的小屁孩。”晏沉碧余光看到轩辕启璇,不好意思的耸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