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愣住,焚肆轻笑一声,眼睛弯的像月牙,在众人之中遛了个遍,开口:“一帮欺软怕硬的小人,何当审判一职?你们不过是欺我家那位老实好说话罢了。”
天帝蓦地梗了一下,这冥王冥后一个觉得自家夫人是个柔柔弱弱的小家伙,一个觉得自家夫君是个温温柔柔的老实人,众人同样看着眼前虚长天帝几岁,抗着一百九十公斤斤战斧的修罗美人和天界断裂至今还未修好的界碑,一口血哽在喉里。
冥后姓焚,但他们万万没想到是魔界君主的那个焚,魔界出美人,焚家尤其,可是他们家的美人个个使的是百来斤的战戟,骑的是滔天的巨蟒,他们的家族就像他们不老的容颜一样,经久不衰,所有妄图动摇的人,都是蜉蝣撼树。
思绪回转,阎临惜正搂着焚肆搂的正爽,忽然怀中的人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拍脑门:“阎七,你答应的未免太痛快了!”
阎临惜不在意的哼一声:“应就应了。”焚肆头疼的揉揉太阳穴,默默地没再说话,直至二人行至奈何桥,阎临惜望着眼前的孟婆汤与孟婆面面相觑时,焚肆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望着焚肆一脸坏笑,阎临惜无奈的柔声道:“清清,你早知道了是不是。”焚肆睨了他一眼:“你还问我,你身为冥王难道不知道,过奈何桥者,皆饮孟婆汤一说?”
冥王皱眉思忖了一会冷声道:“谁定的破规矩。”说完干脆的一摔汤碗,焚肆嗔怒道:“阎七,你是小孩子吗?”冥王长袖一挥道:“我不要忘了你”说罢连焚肆手里的碗也夺过来一并摔了:“你也不准忘了我”
几句话没出,便碎了两个碗,孟婆目瞪口呆,甚至脸上浮现出一抹青色,一副像是要犯心脏病的样子,咳了两声,背也不驼了,一挥袖变成一个身着华服的年轻女子,抹着蔻丹的指甲狠狠地戳了戳桌面,怒道:“话不能好好商量么?做什么摔我的碗?”
焚肆面带愧色的咳了一声,转过身来:“抱歉啊妍玉,回头让焚念给你送新的来”说罢又看了看闹脾气的冥王,艰难的开口道:“妍玉,能不喝孟婆汤?”
妍玉柳眉一挑:“你看你家阎老七!让我说话么?不喝就不喝,不过入世期间,你二人不得使用法术,而且要分开一段时间。”
眼见着阎临惜的眉又皱起来,妍玉怒瞪回去:“你耍什么脾气?你自己想想,其他四界眼巴巴的望着你们出错呢,你晓得你俩放一块那是多大的法力波动,不分开散几年,你当那帮老家伙瞎吗,准跟野狗似的闻着味就来了。”
见妍玉动了火,阎临惜忙收了脾气,这姑奶奶算起来和上任冥王一个年纪,自己也是气急了,摔了人家的碗,还敢甩脸色,忙哄道:“好姐姐,我错了,我这不是着急了,回头赔你十个成么”
妍玉哼一声道:“臭小子,别给我耍无赖,五年,一天都不准少,少了你给我去穹苍弥生那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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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晏清被阎临惜圈在怀里,抬头迎上他的眼睛,眨眨眼,故作平静道:“五年,对我们来说只是眨眼间,嗯?则安兄”
阎临惜,不,现在是阎则安,将顾晏清的手握住,哑声道:“一日不见,如三秋兮,思之若狂”顾晏清圈住他的脖子,在他胸口像只小猫似的蹭了蹭,眯起的眼睛却像是只吃饱了的大狐狸,懒懒的弯成一个舒适的弧度。
阎则安又委屈道:“可惜我的清清心里装的是海晏河清,天下太平”
顾晏清轻笑:“天下太平?”说罢仰头望着天空,巷子屋檐间隙透出来的光打在他脸上,拂过他的眉眼,美的有种怪诞的不真实感,然后,他嘴角蓦的绷紧,轻声道:“与我们有何干系,虽然说不出什么宁教我负天下人,可他们何曾善待过我们。”
阎则安愣住,他看到顾晏清眸底涌动着深不见底的血色,良久,顾肆闭了眼,抬起手遮住了眼眸:“可这世间,有所为,有所不为,神仙打架,遭殃的是凡人,是蝼蚁,蝼蚁何其无辜?”
的确,以修罗,以魔族的办事方法,最好的办法是,杀尽,冷血干脆。只有阎七知道,焚肆并非冷心冷情之人,没有人生来就好杀好斗,焚肆是魔界捧在手心的小公子,或许也曾少年热血,想过海晏河清,可这天下,这众人,连一个心爱之人都不让他如愿,他一次次见到他的爱人浴血归来,却不是为了天下苍生,而是因为人心卑劣。
阎则安的手指轻颤,良久,伸手握住顾晏清的手腕,拇指在手腕内测轻轻摩挲着,拿下他遮着眼睛的手,握在掌心,然后抵在胸口,另一只手轻轻揽过顾晏清的头,那是一个近到鼻尖相对的姿势,呼吸交缠,却丝毫不暧昧,阎则安眉头微微皱着,轻轻的吻了一下顾晏清的眼睛,低声道:“我再也不愿见你身上沾到他们的哪怕一滴脏血,清清,不要闭上眼睛,你看,这世间还有人,我,如此爱你。”
顾晏清心口仿佛被烫了一下。耳尖微红,轻咳一声,戳了戳他的胸口支开话题道:“你呢?既来之则安之?”阎则安轻哼一声,淡淡道:“与之则安,辅之则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