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安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眼角的笑意淡了“你的意思是,要我像一千多年前那样,再一次眼看着他去死?”
范无咎的脸色也没好看到哪儿去,他阴着一张脸“你可好大的胆子,敢在冥王的聘书上做手脚,还有,那女人的修为……”
谢必安打断他“若不是曼珠姑娘耗了那东西的灵力,你觉得我那一掌能起作用吗?”
听着谢必安带刺儿的话,范无咎的语气,放软了些“花灵一族本就护主,但是白泽,你听我一句,乖,这件事不要再管,日期到咱俩把人带回来就行了。”
谢必安却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笑的前仰后合,冷不防忽然逼近“那好,夜玄你告诉我《亡灵策》第49条是什么?”
看到范无咎一僵,他才心满意足的笑了声,眼睛弯弯“好了,你白爷我累了,咱打道回府。”
范无咎无奈又宠溺的摇摇头,一把抄过他的膝弯,将人拦腰抱起。
谢必安一下涨红了脸,舌头打了结,再不复之前的巧言善辩“你你你……”范无咎轻笑,大步朝无常殿走去。
亡灵策第二十九条:非我同类,不请自来,门,可做屏障。
小时候便听老人们常说不要轻易给人开门,那些东西,一旦你给它开过一次门,第二次便可以直接进来了,相反,门没开的话,阴差都无可奈何。
二人都藏着各自的心思,谁也说不上谁。
转眼到了第七日,叶许望着姐姐的脸,已经微微有腐烂的迹象,虽然经常开窗通风,但是屋子里却已经飘着一股尸臭味儿。
今天是最后一天,今日过后便再也见不到姐姐,无数的想念,也只能对着一张黑白照片诉说了。
他伸手为姐姐理顺耳边的头发,忽的由远及近,传来一阵歌声“谁家姑娘,独坐妆台,望良人,良人不归,奈何奈何,良人已断袖,红颜成白发,美人已迟暮”还是熟悉的戏腔,让叶许后背立刻冒出一片冷汗。
他僵硬的望向窗外,几乎同时玻璃破碎的声音夹杂着夜风一起传入他的耳中,一个红衣女人随之飘入屋内。
叶许抬头望去,那女人穿了一件很大的戏服,头发未束,乍一看的确像是个厉鬼,不过仔细看还是可以看出那女人生了张好看的面孔,不过眼上蒙着的白布下,空空如也。
那女子缓缓向叶许行了个礼“焚肆公子,小女子绯儿,这厢有礼。”
叶许疑惑的皱起眉。似是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绯儿勾起唇“看来,你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叶许看着女子,觉得莫名其妙“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莫名其妙闯到我家里边?”
绯儿转向叶许的方向“我来给你讲个故事,从前,有个女子,她为她的王唱了一辈子的戏,深深地爱着她的王,她以为王会为她的真情所动,可不曾想王娶了个男人!一个男人……这不合常理!那男人就是个妖孽,他蛊惑了王!因为他,王不再听她唱戏了,为了那个男人,王废了她的眼睛,把她的肉一片一片的割下来,她好疼啊,这一切,都是拜那个男人所赐!”
叶许没来由的火大“这一切与我有什么关系?不管发生了什么,死者为大,你跑到我家里打散了我姐姐的魂灯,你是何居心?”
绯儿阴狠的说“对啊,都是这个女人!若不是她,我前几日便可杀了你,我现在就打的她神形俱灭。”
见绯儿要毁了姐姐的遗体,叶许忽的不怕了,死死的护在姐姐身前。
绯儿立刻转移目标,死死掐住叶许的脖子,蒙着纱布的眼流出两行血泪,一副厉鬼的样子。
正当叶许感觉自己就要死了的时候,忽然眼前白影一闪,一个头戴高帽,帽上书一见生财四字,身披白袍,袍子上绣彼岸花纹的男子出现在眼前。
叶许唯一熟悉的便是那双猫眼,本应遮着的那只眼,确是很明亮,眼角有一点血红的泪痣。
他身后有一男子,身披黑袍,绣睚眦纹,头戴高帽,书天下太平四字。
绯儿抹去眼睛下边的血泪:“无常鬼,不要多管闲事”
谢必安却咧着嘴笑着说“柳绯儿,你这故事讲的可不怎么对头,不如我来给你讲讲?”
谢必安死死的望着柳绯儿“王是中了他的蛊,可也是心甘情愿。倒是你口中那位痴情女子。害死了他和王唯一的孩子,间接逼死了王的最爱。”
说到这儿谢必安忽地收住了笑,眼神冰冷“而且现在,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蠢女人还妄图将王好不容易拼起来的魂魄打碎,这个罪,够你再凌迟一万遍!”